毕竟过江以来他与鼎炀侯寸功全无,赵逊则又搬出“公道”,显然不论如何开罪赵逊都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赵逊还高他一级。
此时帐内一片寂静,鼎炀侯张隽想是说不出话,或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正值众人沉默之际,却闻百里燕一声冷笑:
“呵哈哈”
鼎炀侯阴郁着脸色,此时更是不快:
“咆哮本侯藐视军法,魏贤,你可知罪。”
“呵呵!”他继续冷冷笑着:“在下早在晋国便有所耳闻,咸国之内相互攻讦攀比争功之风,不亚于风月场之n,但凡是丁点的蝇头小利便能同室操戈。此前叛贼奉阳君姜赫如此,如今看来鼎炀侯也是此辈。”
“安敢口出狂言,来人!”
“诺!”左右亲兵上前。
“给本将拖出帐外,先领军棍十,而后关入死牢!”
“诺!”
亲兵刀剑齐出,往百里燕脖上一架,顺势上前解除铠甲佩剑,正要押出帐外,赵逊已忍无可忍,厉声说道:
“鼎炀侯,魏贤乃我部下,即便要处置,还轮不到张将军处置。若有异议,你我各自上书大王陈述详情,此事交由大王裁决,张将军意下如何。”
鼎炀侯冷冷看着赵逊:
“哼!今日便是看在赵将军面上,将他打入死牢,待日后再行发落!”
说罢,鼎炀侯一挥手,亲兵押着百里燕离去。
十军棍别说是人,就是头熊都能活活打死。鼎炀侯看似是退了一步绕了百里燕死罪,实则十军棍真要是抡下来,也还是个死,没人能受得了十军棍。
此时帐内气氛已冷,赵逊拱了拱手说道:
“决战在即,还望鼎炀侯三思而行,本将告辞了!”
话音落下,赵逊转身而去。鼎炀侯一气之下,踹翻了身前桌案以泄私愤。
百里燕被押出大帐不久,便是被关入了辎重营的囚车里,说是囚车,其实是木棍捆扎的木笼,用以关押受刑和惩罚士卒,亦或者准备杀头的兵士。
进笼不久,赵逊紧随而至,百里燕垂着头,一息哀叹:
“赵将军”
“莫要担心,鼎炀侯断不敢为此事杀害于你,他若强行治你死罪,本将定将呈报大王。”
“谢将军。”
“莫要谢我,本将该谢你才是。原打算击溃晋军班师后开设幕府,将你收入门下,只是未曾想到,鼎炀侯嫉贤妒能要杀你,都是本将一时疏忽。
你本是校军郎,我问计于你,虽不和法度,却并无不可。只是不曾想鼎炀侯竟如此贪功冒进,唉”
赵逊一息长叹,他何尝不知,咸国攻讦之风横行,若非常年有战事,怕是咸国早便是四分五裂。想到这里,他又说道:
“你安心歇息几日,我想这几日大军定要做修整,而后再战。只是此战我隐隐预感不祥,怕是大战之后从此一蹶不振。”
“将军莫要灰心,在下还有一计,只是凶险万分,将军定要把握得当。”
“是何计策。”
“韩合退至杜阳,其定不敢将中军屯驻杜阳。杜阳城小池浅,即便依托晋军主力,久攻之下定然城破,故而韩合定会将中军移至城外,一旦杜阳失守,他可全身而退至合池,与合池守军汇合,而后站稳脚跟以图再战。故而攻打杜阳关键,便是攻破中军。
而此番乃是决战,韩合尚且不知在下变故,因而会有所忌惮。前番因晋王三子姒昌偷袭失败险些被擒,决战之下韩合断然不敢令姒昌出战,而是让其守在中军帐。
故而将军若是有机可趁,大战之际可令骑兵偷袭中军,哪怕无法攻破,韩合必调兵前往救援,如此杜阳正面之敌便有可乘之机。”
“此言有理。”赵逊认同道,接着又说:“杜阳一战必然惨烈,韩合即便有决心一战,其定是要预设退路,将中军帐设于城中并非上策,一旦城破,难以及时逃脱。将中军设于城外便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