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生恻隐之心?”
“可让城府司马王硕游说于其,同时令王硕一同出征,百里燕绝无推脱之词。”
晋王一想此法颇妙,随即答应说:
“爱卿所言极是,王硕乃其岳丈,岳丈出阵,女婿岂有不随之理。”
“大王所言正是。而且臣观那百里燕对王蕊情深意重,否则断然不能自学医术治好王蕊瘿症。故而,若是王硕游说百里燕,料百里燕断不会拒。”
“如此甚好,但此事寡人仍需问过相国,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相国必然赞同臣之策。”
范涛相当自信,他笃定自己的意思,就是相国公叔阔所想。
以眼下局势,这是最好的结果,能将百里燕的价值最大化,同时讹诈歧国三个筹码。
就在这次谈话结束后不久,晋王命人将消息报给公叔阔,公叔阔没有反对。于是不久后,晋王经略宫召见城府司马王硕:
“臣参见大王。”
“爱卿免礼。”
晋王示意王硕落座,待坐定,王硕问道:
“不知大王召见臣可有吩咐。”
“爱卿,蕊儿今年年方十七了吧。”
“回大王,蕊儿今年已经十七了,大王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寡人有一事始终放心不下,故而想与爱卿仔细商榷。”
“大王请说。”
“爱卿乃我晋军为数不多之良将,寡人想令将军出任北军司马使,将军以为如何。”
王硕闻讯诧异,心感不妙,他小心问道:
“怎么,大王难道要对咸国用兵?”
“呵哈哈,知我者王卿也!”晋王直言不讳用兵心意,下刻直言了当道:“寡人已经决意对咸国用兵,爱卿以为如何?”
“不可!”
王硕反对道,晋王不解:
“为何,王卿何故认为不可用兵咸国?”
“大王,咸国虽弱,却强于水军。咸国水军神速,运兵千里只在旦夕间。倘若攻咸,必先歼其全部水师,方可攻打咸国,否则被其隔江驰援,我军势必陷入消耗战。我军若长期陷于咸国,必给志国可乘之隙。
志国与咸国交战多年,虽然胜多败少,却未曾令咸国屈服,割土甚少,其中利害便在于咸国每每皆能以水师背后登陆一击,故而志国数战未能屈兵咸国。”
“那爱卿可知六年前,寡人令砡工派大师伍算替我晋国打造坚船硬弩,我晋国之水师已是今非昔比,足可一战!”
“臣深知大王深意,然水军非一朝一夕所能练成,即便是天下无敌战船,若无精兵强将驾驭,等同于无。”
王硕作为将领,深知用兵之道,更知道用兵之害。更何况打咸国,陆战不是要命的,水战才是。
咸国很有可能坐船沿着北海海岸线在晋国本土登陆,背后给晋国大军一击,到时候怎么办。而且咸国水军堵在望亲江出海口,如果要从北海打击咸国,要么彻底控制望亲江,要么就得绕道蒙寒江入东海,再去北海。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
这水军不是陆军,不是几年就能练成,没有十年二十年积累,几十年的传统,根本就练不成水军。
不过王硕想到的这些,相国公叔阔就没想到?当然想到了。
但是公叔阔留了一手,公叔阔压根没指望晋国水军能摆平咸国水军,而是寄希望与水军势大,先唬住咸国水军,而后公叔阔准备了最缺的歹毒计策,让咸国水军分身乏术,而后歼灭。
见王硕态度抵触,晋王强令王硕道:
“若是寡人只令爱卿充任北军司马使,水军另有将军率领,爱卿可愿意?”
“臣唯大王惟命是从,若是发兵,臣当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为大王而战。”
王硕毫不犹豫表示服从,晋王很是高兴:
“好,寡人甚慰!”晋王大悦,话锋突然一转说:“王将军可还记得六年前你与寡人之约否?”
“臣与大王之约,莫非是”
王硕震惊,很显然晋王此时提及此事,是要杀百里燕了。
可这么多年,自己好歹是百里燕名义上的未来岳丈,而且百里燕治好了王蕊的瘿症,自己如害死他,将置自己与何地,自己女儿又如何看待自己。于情于理,王硕都不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