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要干嘛?不要,不要!我还没说啊,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被提起的裁判官猛地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扒住了门框,失控的大喊着。
只是无论他怎么喊叫,那谭主管都是不为所动,低垂着眼睛,大口咀嚼着。
浓浊的油滴缓缓从其嘴角流出,滴落在桌面之上,形成一个个白色的斑点。
这极度不佳的形象,常人只觉的恶心又邋遢,但此时看在惊恐的裁判官眼里。
却好像正在面对一个大口朵颐着肉食,面目狰狞的恶魔,而那餐桌上朵颐的肉食似乎正是他自己!
“不!”
惶恐的情绪,死亡的气息,剧痛的大腿无疑都在不断刺激放大他的恐惧的感觉,本来就是个投机取巧,卑劣鼠辈,哪能忍受这种压力,裁判官顿时怪叫一声,然后崩溃着哭喊着。
“别杀我!别杀我!呜呜呜!我说!我说!”
此时正在吃着最后一片肥肉的谭主管缓缓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
然后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而又冰冷的看着那裁判官,那意思似乎是,你说,我听,说不出来,弄死你。
得到示意的瘦弱身影松开裁判官,裁判官立刻如蒙大赦的紧紧的抱住那门框,似乎这就是他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接下来,在这种窒息的氛围下,裁判官倒豆子一样,将宋祖兴的计划却是说了出来。
包括扔掉帐篷,包括挑动雷奉旭阻挡赵空的护卫队,包括狙杀所有护卫队,包括重利说服巡兵队队长,包括调离高墙上的哨兵,当然也包括自己取谭主管而代之。
听到这,饶是以谭主管的深沉心机也不觉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宋祖兴当真是不择手段,狠辣异常,竟是以难民营所有人的死活,来夺取基地至高位。
只这一夜,哨兵巡兵按兵不动,难民营死伤不知凡几,基地元气大伤,陈南屿难辞其咎。
再加上护卫队死绝,陈南屿在无依仗,哨兵,巡兵无法进入内城。
到时候,内城再被裁判所控制,那就成了宋祖兴的天下!
想到这,谭主管眼睛阴沉的摆了摆手手,那瘦弱身影也不回话,提起那裁判官,也不理会其剧烈的挣扎,就直接就向外走去。
等房间内在无声音,谭主管却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凝视着外边的倾盆大雨。
那密集雨点,劈里啪啦的落在大地,也似乎打在了他的心里,荡起了一波波涟漪。
雨无好雨,人无好人,雨和人都不是好东西啊,今夜这场雨将改变整个金河基地的政治格局。
只不过最后是陈南屿力挽狂澜,还是宋祖兴阴谋成功,似乎对于自己都特么没有什么好处啊!
淦!
狠狠的锤了下窗户边沿,那寒冷坚硬的触觉,顿时让谭主管感觉一阵彻骨冰凉,以及微微的刺痛,就如同这初春的雨,初春的人。
忽然他的眼眸微动,就看见那瘦弱身影走出检疫站,手中还拖着那如死狗一般一动不动,依然已经死去的裁判官。
那瘦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密集的雨幕当中,而谭主管一直注视着那死去的裁判官,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庞,但想来应该是不甘的吧。
明明只差一点,就因为一点点信息差的原因,让自己识破了他的诡计,要不然死的肯定是自己。
但,之后呢,自己当何去何从?
之后,之后......
想到差之毫厘,却生死各一边的裁判官和自己,谭主管凝视窗外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狰狞和决绝。
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是难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