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送颜奕他们回宿舍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半夜的十二点。

颜奕轻手轻脚地打开宿舍门，却发现章一并没有入睡，怔怔地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

“怎么了？”颜奕关好门，走到她身边坐下。

章一抬起头来看向颜奕，眼睛有些红红的，哭过的痕迹很明显。

“每个遇见海王的人，都以为自己能让他收心，但最后被伤心的只有自己。”

颜奕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笑，但是听章一耷拉着眼睛，一本正经说着网上学来的毒鸡汤时，她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章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还笑！”

“对不起！”颜奕真诚认错，“怎么了？跟学长吵架了？”

“你说他到底在追求什么自由啊？我不明白，我也没把他绑在身边，只是让他陪我去吃顿饭，逛个街，怎么就让他觉得不自由了呢？”

“今天吗？”

“今天比赛结果出来，我觉得成绩还不错，想要跟乐队一起出去庆祝一下，让他跟我一起，他不去，还说我不给他自由，颜颜，我真的不明白吃个饭怎么就不给他自由了？”

“他当时在干什么？”

“练歌啊。”章一虛了颜奕一眼，“沈老师新专辑出来之后会有一些演出，要带他一起参加，所以他要尽快熟悉所有乐谱。”

颜奕拍了拍她的手，“他想退出节目，你觉得他懒散，他工作的时候没办法陪你，你又说他只顾着追求自己的自由。一一，我知道我说的这个话你不爱听，但是感情里面不可能完美无缺的。”

说着她低头像是呢喃了一句：“总会有裂缝的。”

章一没有察觉什么，“问题是，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了。”

“...”颜奕拿起手机给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正常人应该是睡了。”

“做音乐的哪有睡的那么早...安德鲁要来国内了吗？”章一指着她的手机屏幕。

“嗯？”颜奕收回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安德鲁刚刚发来的航班信息。

国内时间凌晨起飞，晚上七点到机场。

“嗯，他说下周在这边有个课题研究，提前几天过来看看我们。”

“是看你吧。”章一笑道，“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接他。”

“不用了吧，到时候接回来之后再一起吃饭吧，去机场来回两个小时太累了。”

“你都不嫌累，我怎么会嫌累。就这么说定了，我到时候叫上李子木一起。”

颜奕失笑：“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章一娇嗔：“才不是，是为了陪你，不放心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呀。”

颜奕看着她不言语。

章一在她的眼神中败下来，“是啦是啦，一举两得的事情嘛，你快去洗澡吧，一身酒气。”

颜奕起身，拉起自己的衣角闻了闻，“有吗？”应该吐得差不多了吧。

但还是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晚上颜奕在梦中挣扎了许久，像是溺在水中，久久找不到生路，久久得不到喘息。

后来有人在耳边隐隐约约叫她的名字，由远及近，由模糊到逐渐清晰。

“颜颜！颜颜？”

是章一的声音。

颜奕猛地睁开眼睛，像是刚被人从水中捞起，额头被汗水浸湿，大口喘息，就连瞳孔也是微微收缩。

“颜颜，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好一会儿，颜奕才渐渐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章一，撑着手坐了起来：“我说梦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