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伤真的全无了？”

一向不相信神鬼之说的魏征，对着段长宁后背淡色的疤痕啧啧称奇。

“确实让人感到惊讶，长宁曾随叔宝征战，脸颊也曾在玄武门被冷箭贯穿，这些都没有了。”

心中充满震惊的李世民，很清楚当年秦琼亲兵的战况，每次奋力厮杀在最前锋，就连主帅也累得浑身伤病。

“陛下臣该死。”

解开衣袍的段长宁，用力磕叩木板，一时间能嗅到淡淡的血腥。

“你有大功，你给朕送来了希望。”

李世民一把缠住了段长宁的双臂，认真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臣要是没吃下这颗丹药，而是...给了...翼国公。”

经历过无数生与死的段长宁，在此刻泪如雨下。

额头的鲜血顺着鼻梁而下，和透明的泪珠混成一体，在他坚毅的脸庞留下了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李世民明白了。

段长宁这么早返回长安并不是邀功。

而是请罪。

是啊，一想秦叔宝的身体，李二不禁眼眶含泪，这都是为大唐征战四方留下的功勋。

但他不会怪罪，段长宁。

这种仙丹。

任谁都会感到匪夷所思。

更何况是代替天子向民间求方的百骑司，他们无论无何都要确保真实性。

百骑司。

处于帝国权力中央十载的李世民，并没有褪去一身的勇武，直接把段长宁拉了起来。

“玄甲军可没有痛哭流泪的士卒。”

“翼国公的情况，朕会想办法的。”

“陛下。”

“臣，即刻返回河东沿路驿站，把异人带来。”

“王素是我大唐的贵客，可要好生招待，可不能像你那样，累死三匹马赶回长安。”

李世民亲自帮段长宁系好衣物后，认真做着叮嘱。

偏殿内的气氛一改之前严肃，李世民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枕靠着凭几远眺着太极宫的天空。

“陛下，臣有奏。”

魏征一改之前懒散，面向北方双手微合。

“准。”

“陛下，万万不可起长生之念，不能再重蹈秦皇寻仙的覆辙。”

“魏征，你在胡说什么？”

心情大好的长孙无忌，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急忙呵斥道。

“齐国公，我可没有乱说。”

“王素能随意拿出两颗仙丹，你能保证他没有拥有其他仙家手段，更何况，刚才陛下直接支走了宣节校尉，根本没有给我们详细询问的机会。”

“房相，我说得对吗？”

“臣目前闲赋在家，当不起丞相之称。”房玄龄看了神色没有变化的李世民，“臣只是担心，真仙家手段后隐藏着真士族。”

“这个不用担心，百骑司已查遍了河东，王素和晋阳王氏无关。”

“朕，不会向往长生，还请谏议大夫放心。”

李世民神色陡然一松，笑呵呵地回应着。

啧。

现在不会，你就能保证以后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