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不了所有人。”储籍只是淡淡地说道，并没有什么感触。

适者生存，这是大自然的法则。

听到他的话，姜芝怔怔地回过头，看着他，眼神迷茫又无助：

“救不了吗？”

储籍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救不了”卡在喉间，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很多的悲伤，他几乎条件反射地伸手，遮住了那一双眼。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她听到他略带叹息的声音。姜芝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发呆。

储籍抿唇，道：“你想帮她们？”

“想。”她点点头。

“……好。”

姜芝不知道他的这一声“好”是什么意思，二人找人问了路，朝着黑市的方向走。

一路上，看到的一切与姜芝所听说的八区格格不入。

也许每路过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都会隐藏着一对男女。

众生百态。

末世，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她不知道是否所有女人都出于自愿，因为不够强大而被关进了这样一个“伊甸园”中，丧失人格、灵魂、尊严，乃至爱与被爱的权利。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储籍看着她，“一，毁了这个地方，带走所有受难者，二，谋定后动，从长计议。”

姜芝抬头看他，她知道他根本不会同情任何人，他的性格中本就缺少了共情的能力，但她还是很感谢他愿意帮助她。

“让我自己处理好吗？”姜芝轻声对他说道。

储籍望着她的眼睛。

他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无论用什么样的皮囊，这双眼睛都让他移不开眼。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

“你尽可率性而为。”万事有他。

姜芝突然觉得很安定。

就在这时，一阵怒吼声传来，由远及近，声音愈发洪亮。

“臭女人！你别跑！”男人气急败坏。

姜芝朝着声源望去，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一脸惊惶地飞奔着，身后追着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

听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眼中已有了死志。

“救她！”姜芝攥紧了储籍的手。

储籍二话不说，右手已出现一把机枪，抬手，连瞄准都不需要，扣下扳机。

“砰——”

“啊——！！”

一击即中。

男人应声倒地，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抱着血流不止的右腿，眼神望向了从暗处走出来的姜芝二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储籍手中的枪，却一点不改嚣张本性，指着储籍破口大骂：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他妈……”

“砰——”

干净利落的一枪，男人再度惨叫出声，两条腿上都有着鲜红的窟窿眼儿，涌出汩汩鲜血。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一双墨色的眸子看着他，像是死神俯瞰卑劣的愚民。

他顿时吓破了胆，一股热流顺着裆部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