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眉心微拧，黑山老妖的说辞，几乎排除了漫天仙佛是正常修炼而来的任何可能。

树姥姥叹了口气道：“以我们的修为，随时可以成仙，但我们宁可在人间蹉跎岁月，也不愿去那仙界，固然有羞于与之为伍的心思。

但还有一点，便是早在两百年前，就有神算子推算出永恒天将有大乱，届时将是我们混入永恒天的最佳良机。

这不，复活赛提前，坐实了永恒天将有大变，而你又找到了疑似通往永恒天的入口，这未尝不是永恒天受命运之道反噬的后果。”

燕赤侠补充道：“仙界曾有传言，漫天仙佛是永恒天依照另一个敌对文明复制过来，以推衍该文明的演化，取其精髓，参悟永恒之道。

据说漫天仙佛是被永恒天以特殊的手段拨升上去，看着一路破关，成仙成佛，实则因透支潜力，并因功法的原因，被锁死了上限，终其一生，只能修至半步仙王的境界，也就是仙界所谓的圣人。

其实不仅仅是我们玉琅洞天，十二洞天的顶尖大能，都不可能修至真正的仙王。”

王宵心里格登一下，按燕赤侠的说法，难道那个敌对文明就是自己的母宇宙，儒释道文明？这让他的心里竟然有了种期待和喜悦。

但随即就把这个念头摁压下去，毕竟距离他太过于遥远了，而且就算是，人家也未必愿意认他这个老乡呢。

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在提升自己修为的同时，把人间的俗务处理好，再去参加复活赛。

这时，树姥姥也道：“漫天仙佛未必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很多都在参悟突破仙王之法，想来别的洞天也是如此，若是真能在征战中突破，对于永恒天，便是灭顶之灾，破坏力会远甚于当年的八大洞天反攻永恒天。

当然，永恒天理应会预见到，做有针对的布置。”

王宵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什么时候停止，或者以什么方式停止，就由不得那些人了，因为影响命运的因素太多，很容易顾此失彼。

正如在干躁的草原上点了把火，一旦火烧起来了，就不是人力可以扑灭。”

黑山老妖眼前一亮，点头道：“你这小子的悟性倒是不错，用点火来形容，确是一语道出了命运之道的真谛，操纵别人的命运，你可以决定从什么时候开始，但什么时候结束，就由不得你了，是外在种种因素合力的结果。

正如警幻，以薄命司操纵那些丫头的命运，结果碰上了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并且溃口越来越大，她越是想补救，就越是糟糕，以至于亲自下界试图弥补，这实际上是她殊死一搏的手段，而你也切中了关键，保着贾家，只要贾家不出大的意外，她的薄命司必会崩溃，所以你要小心些，不可大意。”

树姥姥道：“你这小子我看着很顺眼，不如我帮你去杀了那个法海。”

“不！”

王宵斩钉截铁的拒绝：“区区一只老乌龟而己，用不着前辈动手，前辈若真有心助我，不如指点一二。”

“行！”

树姥姥点头：“下半夜，去城外指点你！”

……

树姥姥的风格与燕赤侠完全不同，燕赤侠是寓教于招，每一步都有用意，只要领悟到了，就能迅速转化为自己的资粮。

而树姥姥完全是抽打，似乎是向着抗击打能力的方向提点王宵，让王宵苦不堪言。

第二夜，换成黑山老妖出手。

黑山老妖的本体是一团怨气，飘忽不定，诡异难测，哪怕把修为压制在与王宵同一水平，王宵的剑丸也很难斩中他。

偶尔打中了，黑山老妖也会及时散去形体，如打在空气上。

偏偏黑山老妖虐王宵上了瘾，把王宵打的鼻青脸肿，周身酸疼。

不过退一步说，这样的试炼虽然比不上燕赤侠的针对性，却也极有意义，树姥姥的打法就如一颗大树挥舞着数不清的枝干抽打你，不仅抗击打能力渐渐增加，身法也越发灵活。

而黑山老妖则是让王宵在虚化的方向获益菲浅，毕竟他的剑丸也可以虚实相间，以前他认为自己对剑丸的运用已是炉火纯青了，但是显然，与天生气态的黑山老妖相比，仍是远远不足。

人不怕不如人，就怕不知道不如人，看清了差距才好办。

又过一日，邸报出来了，以头版头条大篇幅，报导了贾家向张家借钱之事，惹来议论纷纷。

“哎，荣国府也是惨哪，被先帝摁着头掏空了家底，现在落了难，不仅借不到银子，还受了亲家羞辱！”

“呵，他贾家吃绝户，挥霍无度，连内帑的银子都敢贪，也是活该！”

“诶，不可将人一棍子打死，贾家吃绝户确是有亏道义，却也没亏待了林姑娘啊，更没说黑了这笔银子，不是由贾府老祖宗保存的吗？”

“是啊，谁敢说林姑娘出嫁时，这笔钱不会还给林姑娘作为嫁妆？可是先帝逼的紧，贾家又没钱了，只能挪用喽！”

“说到底，还是张家不地道，贾家遭了难，作为亲家就该帮这个忙，当初贾家二爷娶张姑娘的时候，她哥还没当上兵部侍郎呢，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而己，是贾家不嫌张家身份低好吧，现在倒好，张家狗眼看人低了。”

上至朝廷各部衙，下至市井，都在热烈讨论，大体按照王宵的预期，分歧颇大，提升了话题性。

“你看看，你看看，那小子搞的什么事儿，把我们家的丑都揭出来了！”

王夫人拿着邸报，向贾政不满道。

贾政瞪了眼过去道：“家里都成这样了，还要什么脸？王大人先造出舆论，若是满城的士绅官员大部分能同情我们家，就算借不到银子，朝廷也不敢逼的太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就是你哥的手笔，我家哪点对不起你王家，你嫁过来二十来年，我又哪点对不起你，让你们家在背后捅我刀子？

听说朝廷已经有了风声，要革去我的官职与爵位，还有大哥与东府那边的爵位，这就是你那个大哥干的好事。

反是一个外人，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你就没有一点羞愧？”

“老爷，你责怪我？呜呜呜”

王夫人大哭着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