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的吏员过来问道。

“交卷！”

王宵淡淡道。

“哦？”

吏员诧异的看了眼王宵，便道：“汝可自去，匆要惊动他人！”

“是！”

王宵拱了拱手，离开学舍。

王宵是第一个交卷，又分配在最末的考棚，在吏员想多，多半是胡乱答题，自暴自弃，而很多时候，看别人瞎写也是一种乐趣，因此收了试卷之后，并未第一时间放入专用的木匣，而是翻到第三卷，看王宵写的诗。

哪怕是默诵，脸面也不由现出了震惊之色，差点拍腿叫好，虽及时醒悟过来，将试卷当场糊名，收了草稿，装入封袋，再装入木匣，匆匆离去，可是神色的变化瞒不了别人。

同一考棚的考生不淡定了，纷纷以眼神交流。

事实第一个交卷的好处极大，会大概率被考官注意到，认真细读，否则等时间到了，大量考卷收来，纵然有心，也无力细看，只泛泛浏览一遍，很难读出文章中出彩的地方。

县学大堂。

县令陆放高坐首，左右分别是县丞、县教谕，以及从府学来的两名教授。

屋里烧着炭炉，五人默不作声，三通鼓响，将强制收卷。

“禀堂尊，有试卷收！”

这时，外面有吏员来报。

“哦？”

五人均有些诧异，才两个时辰就交卷了？

县丞忍不住问道：“哪一区，谁人交的卷？”

“癸区三十六号王宵！”

吏员如实回答。

“下回不可多嘴！”

陆放以警告的眼神瞥了眼县丞，便淡淡道：“试卷放下，你回去罢！”

“是！”

吏员从木匣中把纸袋放在案头，转身离去。

陆放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了寒山寺的那一幕，他大概率可以确认，此王宵正是彼王宵，夜泊寒山惊艳了他，让他强烈有种拆开封袋的冲动。

不过碍于规矩，还是忍了下来，这份考卷，他记住了。

王宵出了县学，并未离去，细雨依然纷飞，但县学外面的人群，比之半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半个时辰后，陆续有学子离开县学，有的直接走人，有的如王宵般，留于原地。

“嗯？”

突然王宵眼神微缩，一辆乌漆马车驶入视线中，这是张家的马车，非常有特色，不禁让他想起了张家那神秘的前任小四舅张文墨。

听说此人是天生的读书种子，一心苦读，又被金陵的大儒看中，收为入室弟子，在家里破败前，王宵也没见过他多少次，张家私下里称张文墨为文曲星转世，寄予了厚望。

想必今日，张文墨也参考了。

书里，张文才嘿的一笑：“小妹，那小子也在！”

张文灵半掀开车帘看去，正见王宵站屋檐下，撑着伞，眸中不禁现出痛恨之色，哼道：“大哥，不要和我提他。”

张文才嘴角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