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原听得出来，是担忧路千言，所以才发怒。

“山长息怒，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还彻底掌握了书卷气！”

路千言就像一个害怕被责备的孩子，赶紧把自己的新成绩抖了出来，期待能熄灭山长的怒火。

谁料，宋山长听见这话更怒了：“彻底掌握？这说明你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掌握书卷气？！”

“呃……”

路千言懵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山长息怒，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路千言企图转移话题。

“我不来，你就死了！刚刚那种邪异，也是现在的你能招惹的？”说起这个，宋山长火气更大了，“本事不大，胆子不小，现在竟然敢不告而别、私自离开书院！路千言，你是当我兴阳书院的院规不存在吗？”

宋山长一顿劈头盖脸，直接把路千言骂懵了。

他战战兢兢看向沈原，希望沈原能帮他说两句话。

但沈原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

先生教训弟子，他哪里有插嘴的资格。

“没意气！”

路千言给了他一个埋怨的眼神。

“山长，学生知错了……”

路千言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哼！回去默抄院规一百遍！”

宋山长给了一个通用的惩罚方式。

“是……学生遵命。”

一百遍啊！

路千言顿时怂拉起了脑袋。

“今日你能活下来，多亏了这位少侠的照拂，还不好好谢谢人家？”宋山长又呵斥了一句。

“山长客气了。今日若没有路千言，我也坚持不到现在，说谢就见外了。”沈原连忙开口。

没有路千言的书卷气，他恐怕早就被困在黄家村里力竭而死了。

“非也。兴阳书院之人，有恩报恩，爱憎分明。”宋山长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沈原，“我身上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有拿鄙人写的一个字，赠予少侠。”

纸上，写着一个“攻”字。

“这……”

沈原刚想拒绝，结果路千言一把接过这张纸，塞到了沈原怀里。

“快拿着，这可是山长的字，里面蕴含了他的力量，起码算七品高手的全力一击！就算是我们山长，一个月也只能写出一个这样的字来！”

听见这句话，沈原眼睛一亮。

他赶紧将纸张揣进兜里，生怕宋山长后悔了。

不过，平白受了这么大的礼，沈原自然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没什么宝贝，只得拿出一百两银票。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所有钱财，剩下的都藏在家里。

“山长，听闻路千言学费还未缴齐，这一百两就当我赞助他的学业了。”

“这……有些多了，路千言这孩子虽然欠着书院不少钱，但顶多也就几两银子罢了……”

一百两银子，够十个路千言完成学业了。

路千言扯了扯宋山长的袖子，悄悄道：“山长，沈兄是有钱人！这剩下的银子，听说书院里的墨汁需要重新购进……书院的牌匾山门什么的好像也需要修缮修缮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这位沈少侠捐赠了。”

宋山长立刻变得笑眯眯，将银票揣进了袖口。

……

此时，在远处的山头上，立着一个黑袍人。

他的面目隐藏在黑暗中，视线正看着沈原他们的位置。

“圣人之道，非我等之道？有意思！”

在他的手掌中，有一小团黑雾正在猛烈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