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面色复杂。

古一有点意外：“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本来的计划是那样。”奥丁说道：“但索尔昏迷了。”

古一更加意外了：“昏迷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奥丁说道：“身体健康，但昏睡不醒。就好像是在宴会上喝多了蜜酒一样，任凭外人如何呼唤都无法唤醒。”

“这不可能。”古一动容道：“这条时间线我已经看过3248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再看一遍吧。”奥丁说道：“也许是你看漏了一条。”

古一微微皱眉，但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她双手结印，在胸口缓缓分开，露出藏在吊坠里的阿戈摩托之眼，也就是时间宝石。

至尊法师一挥手，一条绿色的时间线就在房间中展开，随着施法，它如同树枝一样开始“生长”，延伸出了无数细小的枝干，但主干却依旧明朗，唯一的异常之处，就是有一缕银白色的光笼罩在绿色时间线的某段。

这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的东西，奥丁问道：“那是什么？”

古一微微出神，回答道：“是月光。”

“月光？”神王向窗外看了一眼，确认现在是白天。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月光，而是一种力量的具现。月亮，阻挡了命运的流动。而且……”古一说着一挥手，视野被拉后，更加复杂繁密的时间线被呈现出来，刚才展现在神王面前的那部分只不过是其中微小的一段。

奥丁发现，在其中的不少地方都夹杂着“月光”。

“时间线被改动了，很多人的命运也因此改变。”古一严肃起来：“这很不好，非常不好！”

奥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问道：“你守护时间，没有察觉吗？”

古一摇了摇头：“我本应察觉，但我的命运也被改动了。”

“能悄无声息的影响至尊法师的命运？”奥丁非常惊讶，迟疑了一下问道：“会是……那个三张脸的家伙？”

“幸运的是，不是他；不幸的是，幕后黑手要比他更加强大，因为就连他的命运也被改变了。”古一严肃的说道：“我不知如何向您形容这样的感觉，但那股力量要远超我们所在的世界，甚至要凌驾在整个多元宇宙之上，硬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无上意志，操控着一切，根本没人能反抗它。”

奥丁眉头紧皱：“所以，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好消息是，不。”古一继续缩小时间线，甚至加上了多元宇宙，就见整个屋子中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绿色线条，刚才向奥丁展示的那段已经完全从线变成了一个细微的点。“如您所见，我们太渺小了，甚至我们的世界都太渺小了。但正是因为这份渺小，所以无上意志并不会刻意的关注我们，这就让我们有了操作的空间。”

“你打算怎么做？”

“排除干扰，修复时间线。”

“那样就会更好吗？”

“不。”古一摇了摇头：“那样只是我的使命所在。”

奥丁沉默不语，开始思索。

古一叹息道：“陛下，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认为改变的时间线或许会避免阿斯加德毁灭的命运，我不否认那种可能性，但那也只是一个可能性。我们这样的存在多多少少都能看穿时间，我想您也为阿斯加德的延续做了无数准备和后手，那是艰辛的，也是痛苦的，您为此一定放弃了很多。那么在时间被改变的现在，您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抛弃您之前的一切努力吗？万一阿斯加德还是会毁灭怎么办？新的时间线下您的准备和后手无法生效怎么办？阿斯加德人彻底灭绝又怎么办？”

奥丁露出苦笑。

他知道古一是想将自己拉上她的战车，是想利用阿斯加德的力量来完成她的使命，但问题是，古一说的没错。

奥丁这个级别的强者能在一定程度上看穿时间，或许是预知梦，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总之他早已吃下了无数时间的红利，如果时间线改变，那他之前的一切布置和准备就会成为一场闹剧，他也无可避免的蒙受巨大的损失。

神王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神王不能。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特权，不想回头，也回不了头。

这就是既得利益者的固执与卑鄙。

至尊法师守护的不仅仅是时间，也是既得利益者们的利益。

在修复时间线这件事上，古一和奥丁无疑是天生的盟友。

“希里丝。”神王说道：“地球上一个施法者的名字，她或许就是这次事件的起点。”

“感谢您的情报，我之后会进行调查的。”古一微微颔首：“作为回报，就让我前往伟大的金宫，为索尔殿下诊治一番吧。”

片刻之后，五彩斑斓的光束再次降临卡马泰姬。

王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桌子上的茶与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