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紧嘴巴过日子吧。
贤亲王坐在龙椅上受朝臣拜贺后满意离开。
他今日说的话不多,但目的已经达成。
他就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众臣,从前攀附姬党他可以既往不咎,但如今已经变天,若是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不敬之言,可莫要怪他心狠手辣。
*
丁谧赋闲在家,正在书房中筹划万民上书事宜。
屋外传来一阵尖叫、喧哗。
丁谧好几次都被打断了思路。
他推开门,吼道:“吵什么……”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丁谧周身血液凝固,丁府上下五十来口人,悉数倒在血泊之中。
丁夫人还没有死透,一只血手颤抖着伸向丁谧的方向,嘴里喊着:“老……爷……”
“你们!”
丁谧带着哭腔,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我们乃是西厂,刚刚设立的衙门。”
喻庆喜踏血而来,踩在尸体上也不避不让。
他作势要坐下,身旁的小太监立时钻到了喻庆喜的屁股下面,当起了人肉凳子。
那威风,就连鼎盛时期的东厂江锁也是望尘莫及。
“昨夜在青云书院,丁大人说得畅快,可有想过今日之祸?”
喻庆喜略带悲悯地问道。
丁谧声音颤抖:“无后阉人!猪狗不如!”
喻庆喜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盖,道:“拿天下人做幌子,实则要篡了卧龙殿的位。你们内阁当真是无路可走了,竟把朝堂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十六岁的酸儒身上。你当西厂人都是死的。”
丁谧满眼恐惧,嘴唇颤颤:他们竟什么都知道。
“我本想留你一命,可是活要有活着的用处。”
喻庆喜慈悲地道:“如今内阁寸木难支,咱家想了又想,留你……何用?”
就在这时,他站起了身。
手起刀落,丁谧的脑袋滚入了血泊之中,双眼瞪得滚圆,滚到喻庆喜脚下。
喻庆喜一脚将脑袋踢开,掏出白帕子擦鞋。
他看着一屋子死人,喃喃道:“这样的死法……痛快啊。”
他想起江锁折磨自己时的场景,又想起辉州州府骆邺被凌迟的样子,忽而觉得自己真是慈悲至极了。
“走吧。”
喻庆喜怀揣着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度,道:“随咱家去青云书屋。”
风雷军冲在前面,为这位新走马上任的西厂厂公开路,本就不宽的街道更显狭窄。
有小孩好奇地探头出来瞧热闹,被父母捂着眼拉回屋。
风雷军所到之处,都关门闭户。
喻庆喜尽情享受着这种感觉,抬抬手指,便能要人性命。
他装疯卖傻,一步步走到今天,只差江锁这一个仇人,该享的福只会多不会少。
他掏出一条新的白手帕,捂住了鼻子。
他这一路为了骗过江锁,是吃屎喝尿装过来的,最怕脏。
若不是为了亲手逮住江锁,他堂堂西厂厂公怎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腌臜之地?
“报!屋里没人!”
喻庆喜皱了皱眉,尖着嗓子道:“看我干什么?!找啊!”
风雷军四散开去找人。
整个民宅顿时鸡飞狗跳。
喻庆喜沉着脸,呵道:“江锁狡诈,帝师之女,昨夜你们风雷军前哨惊动了他们,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能找的地方都给我仔细着点儿!”
喻庆喜转念一想,若是逃跑,她会去哪儿?
帝师之女。
莫不是回了早已查封的姜府?
想到此处,喻庆喜立刻喝道:“这里留一队人马继续搜!其余的人随我去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