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倒也习惯了她的抱怨,道:“太医说了,太后如今的情状乃是正常的,过了这一季,身子便能将养好啦。”
心细的南枝还在托盘放了一把蜜饯。
“老得只剩这把骨子,只有更差,哪会有更好。”
太后端起药碗,狠了狠心才一饮而尽。
南枝不同意地摇头:“奴婢怎么就觉着老佛爷必是万寿无疆的命,灾害病痛见了老佛爷,必要绕着道儿走。”
“那是因为你嘴甜。”
太后笑了笑,便躺下了。
姬荀见妹妹的精神实在不济,便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
辉州这几日过得风平浪静,静得诡谲,静得江锁心生焦躁。
东城门的城防祁溶布下了重兵。
最外围的城墙由楼苍兰把守,其次是路骁霆率军防守在距离城门五十里远的空地,风逸把守在第三关。
莫要说倭寇,就是野狗也钻不进来。
江锁隐隐然觉得姬玉遥会出问题,便假借探望小虎与三皇子之名,行监视之实。
姬玉遥也住在客栈里,每次出行人都多得浩浩荡荡。
海尼耶抱着三皇子,姬玉遥牵着小虎,后面还跟着骂骂咧咧的达多加措。
所幸他们并不会走远,至多在客栈院子里摘花、做游戏。
江锁便乐得在院子里乘凉,坐在藤椅,观察姬玉遥的一举一动。
姬玉遥半分动静也没有。
祁都半分动静也没有。
丰川玄也失踪得杳无音信。
安静得连军报都没有。
大家都去了哪儿?
祁溶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马不停蹄地检查城中各个角落的城防,严阵以待。
是夜
他与楼苍兰站在城墙之,在烈风中向东边眺望。
空中无星无月,城墙以东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同藏着鬼魅的深渊。
祁溶盯着前方的一片漆黑,问:“倭军就藏在里面吧?”
楼苍兰想了想,道:“东城门的布防绵延几百里,抵达了南边的域州,并且牢牢掌握着倭军动向。我们封锁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更何况是二十万倭寇?”
“那丰川玄究竟想干什么?”
祁溶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结若是不能解开,祁军便只能陷于被动之中。
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漆黑的天空被映得有些红。
像是……火光。
“报——”
前来禀报的将士喊破了音。
“西城门!倭军正在进犯西城门!”
“倭军?!”
楼苍兰立时变了脸色,转头问道:“我在东城门严防死守,牢牢掌握着倭军动向,如何会从西边窜出倭军来?!”
“是货真价实的倭军!”
小兵带着哭腔:“咱们的兵力全部用在了东城门,西城门疏于防守,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