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亲王只是冷笑。
那江锁与祁溶是什么关系?
以他对侄儿的了解,江锁若死,祁溶便丧了半条命,军心就此散了。
此计可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
翌日清晨
江锁换一身崭新的雪白衣袍,双手拢袖,朝菜市口出发。
开门时,正撞见屠沐在集结锦衣卫。
“姑娘这是病好了?”
屠沐问。
江锁瞧着气色是不错,白里透着红。
她这是给兴奋的。
马就要押人刑场了,算是重操旧业,闻着血腥味都来劲。
“可别跟着我。”
江锁快步走了马车:“都藏好了。”
锦衣卫皆应了声。
原本锦衣卫在太安宫的势力之下,受内阁控制。
而经历了在东部沿海诸城的种种战事之后,一致抗倭成了锦衣卫下的共同目标,所以锦衣卫众人对江锁自是无命不从。
连东宫太子都要听她的,那说明她确实有本事。
骆邺被押刑场时,台下看客一阵耸动。
江锁坐在案后,看清了人群里有人穿洒鞋,戴蓑笠,手扶腰间长剑。
她唇角一笑,撒开白色大氅坐进圈椅里,淡淡道:“行刑。”
“得咧!”
刽子手哼着歌拔下了亡命牌,将镀金小盘托了起来,盘里放着一把半月形的小刀,精致而小巧。
凌迟嘛,就是一刀一刀将皮肉切割下来,讲究的就是个精致,要不疾不徐才能恰到好处地不要了人的性命。
先切颜面,次切手足,其次腹胸,男子割其势而女子幽其闭。
这样的“红差”并不多见,故而刽子手都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得罪啦!骆大人!”
刽子手真诚道:“下回再来阳世,可别再得罪惹不起的人啦!”
手却也没歇着,开始一刀刀麻溜地动手。
骆邺的大嘴被缝到了颧骨,看起来甚是滑稽。
现下骆邺只有眼睛跟鼻子能出声,惨烈的声音只在胸腔内打转。
嘴里的牙都被敲碎之后才缝合的,血水已经流了一身,已经分不清血是昨夜缝嘴的时候滴的,还是此时凌迟时流的。
江锁气定神闲地瞧着骆邺的皮肉被一层层地刮下来,发白的阳光下,肌肉与皮肤之间泛出一层鹅黄色的油光。
平日里养尊处优堆积下来的肥肉,今日悉数还。
天气燥热,烈日当头。
骆府愿意献媚的人为江锁端一盘冰镇的西瓜。
江锁自己用银针探了探,便怡然自得地吃了起来,除了寥寥几个锦衣卫守在身旁,便无其他人。
“瞧出来了吗?案旁坐的就是江锁,是个东厂的失势太监。就他一人,还不赶紧!”
底下看客皆是摩拳擦掌,虎狼一般地盯着江锁。
这颗人头价值一千两黄金呐!
搁谁不心动。
“啊兄弟们!”
不知是台下哪位好汉一声大喊,翻身跃至行刑台,举起大刀,朝着江锁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