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醉生梦死终究是暂时的，酒醒梦醒后，一切又都会回归原位，该解决的麻烦没有解决，堆积在那儿，永远不散。”

舒子欣解释道，“就像这一款口脂一样，现在都觉得好，涂的时候也觉着好，可是总会抹完的，而我也无法做出更多。”

小厮瘸着腿走上来，给楚滢滢递了一杯凉茶和一块帕子，他还是戴着面具，身形却是颇为高大。

还有那双手，指骨修长，虽然有些伤痕，可是其他的肌肤却是细腻白皙，也不难看出来是一双富贵手。

“谢谢。”楚滢滢说。

小厮点点头，眼眸垂着，让楚滢滢瞧不起他的眼眸内，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楚滢滢看着他的背影，眼熟的很，心中更加肯定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依稀记得是被流放了，更不知道舒子欣为什么会选择收留他，难不成她都忘记了那些伤痛了吗？

“现实再如何痛苦也需要解决，一味地逃避似乎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难不成他们不懂这个道理吗？”楚滢滢摸着冰凉的瓷杯来缓解。

舒子欣看着她，手撑着脸颊，漂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又恢复到了楚滢滢初次看见她的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

“有些人懂，有些人不懂，大部分都懂，可是呢？能够迎难而上的能有几个？这个国家那么多人，为什么还是走到了现在的局面？”

舒子欣以手做扇，对着自己漂亮的脸蛋扇着，“现在支撑这个国度的，不过是依附着那些有能力的却又清醒的少数人罢了。而我们，便是清醒，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去改变什么。”

楚滢滢喝着茶，若有所思，一时间没有回话。

小厮从后堂出来，很慢很慢，但是他很努力。

走到舒子欣面前，楚滢滢听见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我出去买些菜。这位姑娘要到这儿用饭吗？”

舒子欣将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地响，闻言抬起头看向楚滢滢：“楚滢滢，留下来一道用膳？等会我早些将铺子给关了，我们去看看今年新的料子和款式如何？”

“那就打扰了。”楚滢滢笑着点点头。

“这有什么好打扰的，我倒是巴不得你日日都过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小厮有些尴尬，瞥了一眼舒子欣，舒子欣当做没看见。

楚滢滢见她那厚厚的账本，又看着小厮的背影：“无聊？”

舒子欣摆摆手：“不是这种无聊，是没人陪我说话。”

楚滢滢又将视线看向小厮，好像他就是个哑巴。

小厮面具下的脸更加尴尬了，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舒子欣便看了他一眼：“不舒服？自个儿出去买两幅药吃了。”

小厮垂头丧气地走了。

楚滢滢憋着想笑。

舒子欣当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好像......楚滢滢依稀记得两个人还没和离时，男方也是被舒子欣拿捏得死死的。

楚滢滢不敢去谈论什么道德制高点的言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舒子欣要如何做，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想着想着，舒子欣的声音又传来：“楚滢滢，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