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十五票算下来,季氏七票,叔孙氏六票,孟氏六票,国君三票,宰予两票,荣氏一票。
也就是说,只要季氏与任意孟氏和叔孙氏当中的任意一家联合,便可以取得新军的调度权。
而如果季氏想要针对孟氏与叔孙氏,则需要获得公室和宰予的支持。
而叔孙氏与孟氏如果抱团,也只需要再拉到一票便可以宰执新军。
而宰予需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既然三桓不愿意明着让利,那么他便用这支新军的投票权,来和他们慢慢谈生意。
而且,这还只是摆在台面上的逻辑。
在这套新军的体制下,宰予还有另一套说法等着三桓呢。
先前宰予便说了,新军的兵员来源,将会是阳关和曲阜国人。
而新军的中下层军官,则施行考试的办法,择能录取。
那么问题就来了。
择能录取。
在鲁国,考诗、书、礼、乐,会取出哪些人来?
在鲁国,考射、御之术,被选中的,又会是哪一部分人?
而这部分人,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们在三桓和宰予之间,又会选择去帮哪一边?
这就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问题了。
现在季氏已经打算对族内根深蒂固的家臣势力进行清洗,又准备广泛的启用鲁国寒士。
而新成立的新军又是这个成分。
如果最终得到这个结果的话,阳关的归属权到底给谁,宰予还真不稀得考虑。
可这样一来,就苦了申枨了。
本着苦什么不能苦了兄弟的想法,宰予在与大夫们一致讨论后,决定干脆将这次平叛过程中,表现亮眼且功勋卓著的国人一并充实进入新军。
对于申枨,按照客大夫的待遇进行处理,即依旧授予他下大夫的爵位,并从阳关等地的税赋中为他取出每年两千石的俸禄,除此之外则不再额外授予封地了。
宰予将列位大夫们讨论的结果告知申枨,方才还气色灰白他的他,脸上又现出了一些生气。
“客大夫”
宰予道:“子周,你若是觉得这样依旧无法接受的话。我可以提你向孟子请求,让他以大司空的名义允许我在菟裘郊外为你兴建城邑。
等到城邑建好之后,我便将季子转交给我的一旅民户尽数转交给你。这样的话,你也就可以算作一个实实在在的有地大夫了。”
“这子我,你”
申枨也没想到宰予的出手居然如此大方。
不仅愿意为他兴建城邑,还一口气转交给他五百民户。
宰予不待他开口,便继续说道:“不过你如果要做有地大夫,那么便不能留任新军。
因为按照我与国君以及诸位大夫的约定,为了防止新军受到家族势力的干扰,各位有地大夫及其家臣,一律不得担任新军官职。
而新军中的官长,就算要授予爵位,授的也都是客卿的爵禄。
如果你现在愿意前往新军任职,那么按照原来的计划,新军的规模虽然比不得上下两军的一军二十五旅,但大约也有一师五旅左右。
而国君除了授予你客大夫的爵位以外,还打算命你为新军佐官,也即是副帅。
至于正帅人选,还需要国君与各位大夫共同商议后才能做决定。”
“新军佐?”
申枨一听到这三个字,只觉得心肝都在发颤。
一提到将佐,很难不让人想到晋国的六卿制度,而晋国六卿的强大,也世所皆知。
是选择稳妥的从宰予手中拿封地民户,还是去新军拼搏一把?
申枨陷入了甜蜜的苦恼。
不过他思量片刻后,最终还是红着脸回答道。
“子我,虽然夫子总说我:枨也欲,焉得刚?
我的欲望是多了一些,但这几年,一直都是你在提携我帮助我。
如果此时我再从你的手中割取民户、封地,那也太对不起夫子往日的教导了,世上哪里有恩将仇报的道理呢?
我愿意服从国君的命令,前往新军出任新军佐。”
宰予听到这话,不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倒不是怕申枨拿他的地,而是怕申枨不愿意去新军。
现在,申枨愿意进入新军任职,那新军的高层中,他就有了能够信任的心腹。
而新军的基层军官里,宰予用屁股想都知道,除了各家的庶子以外,最多的就是孔门学子了。
而且,其实庶子的身份与孔门学子也不冲突。
还是那句话,从上层到中层,再到基层,全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投票权,不过是摆在台面上骗人的罢了!
季孙斯、孟孙何忌、叔孙州仇,你们仨还想和我玩心眼儿子,在投票数目上玩花样?
不过也得亏了他们仨在那儿勾心斗角,要不是他们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说不定还真被他们瞧出不对来了。
申枨被宰予的大饼忽悠的呵呵直乐,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开口问道。
“对了,子我,这支所谓的新军从人数上看,应当还达不到一军的标准。
而且如果我国设立新军的消息传出去,晋国齐国这样的大国,说不定又要以小国私作三军为由出兵讨伐我过了。
依我看,新军是不是换个别的名称好一些?”
宰予一甩手,开口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申枨问道:“新军叫什么名字?”
宰予嗤笑一声,开口道:“司掌宫禁,自然应当称作禁卫了。新军的名称,就叫做曲阜禁卫师。”
题外话
我明白它会来,所以我等。
节选自宰予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