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天水赵氏怕我庾氏,那赵越小儿便不敢在庾府放肆,如今情势如此,他天水赵氏有恃无恐。”
“那...那要如何?”
庾翼见自己的招式不灵,反而被将了一军,稍显慌乱。
“此事我们定然不能承认,若承认,岂不是真的要将县主嫁与那赵越?”
“难道二郎要我庾家在如今的局势下,多加一位强敌?”
庾亮冷冷的看着庾翼,说道:“你原先是给了天水赵氏,给了那赵家小子一个选择,同意或者与我庾家为敌;现在那小子将这个选择抛给我庾家了,是将兴男嫁与那赵家郎君,还是与天水赵氏为敌。”
同样是选择,但先出手的一方没有了大义,没有了借口,顿时就落入舆论的下风了。
而世家高门,做事都要求名正言顺。
如今若是反悔,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还会招惹强敌,将本来就很严峻的局势直接变得败坏与不可收拾了。
“这...大兄...”
“我让你在石头城练兵,以求在危急关头,你能守住石头城,但你看看你现在...这般练兵,能守住石头城?”
庾翼被庾亮吼得有些羞愧,满脸羞红的低下了头。
“靠本家人...没这个本事...天水赵氏虽然不知礼数,狂悖自大,然而荡寇将军确实有一支强兵,若是能让他襄助,即便我在朝堂如何做,总不至于让建康有失,你...你能保证石头城不失?建康不失?”
“我...”庾翼张了张嘴,想着这石头城的士兵素质,再想到自己在石头城仓库存放的粮草守城器具都没有填满三分之一,因此这话到嘴边,都说不出来了。
“你看看...届时若有大祸,你我...岂非是成了砧板的鱼肉了?任人宰割!”庾亮是训斥得面红耳赤。
“大兄的意思是...答应天水赵氏的要求,将县主...嫁与那赵越?”
“唉~”
庾亮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便只有这般了,先让县主与那赵家郎君定亲,至于这亲能不能成...谁知道呢?或许那赵越小儿,没有这个福分去娶帝室之女也说不定。”
庾翼的眼睛一亮。
“大兄的意思是...待此事之后...将赵家郎君...”
庾翼以手化刀,在脖子划了一道。
“刺杀乃是下下策。”
庾亮轻轻摇头。
“现在那赵越小儿有恃无恐,无非是我庾家有求于他而已,待我庾家无所求了,要如何处置天水赵氏....岂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情?陶侃尚且能打发到交州、广州,难道他天水赵氏不行?”
“是啊!”
庾翼恍然大悟。
“此事之后,我庾家要如何对付天水赵氏都可以,何况只是一门亲事。”
庾家掌中枢,以中枢之令让天水赵氏移镇他处,难道那赵荀敢拒绝?
交州、广州乃南蛮之地,边民不服,多有叛乱,且瘴气毒虫无数,赵越能不能从广州、交州这种地方活着回来,那都是一个未知数。
到时候人死了,与县主的定亲自然就不作数了。
况且...
就算不死,他庾家能用一百种方法让天水赵氏自己退婚!
现在向天水赵氏屈服,无非是迫于时局而已。
一旦局势改善...
他天水赵氏手握强兵的优势,便也就荡然无存了。
玩政治?
光靠一群丘八,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庾亮看着庾翼,脸终于是露出欣慰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