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青淡淡一笑。
徐兴脸色说变就变,森然道:“既然自知修心不修力,就给我乖乖滚一边凉快去,倘若继续在我耳边呱噪,我叫你知道修力不修心的厉害。”
“冥顽不灵!”徐望青拂袖而去。
但凡知道徐兴和徐望生有矛盾的徐氏族人,甚至一些族老,都觉得两人只不过是争夺喜爱玩物的孩子,打打闹闹本是正常,可闹的势如水火就过头了。更觉得兄弟间有福同享是正常,你徐兴藏着掖着吃独食,不让兄弟染指就是你的不对,是你小气。连带着他们也没机会享用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小美人。匹夫怀璧为罪就是这个道理。
徐兴朝着徐望生那波人看去,恰好撞见徐望生的目光,徐望生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唇语是:“水玲珑早晚是我的人。”
徐兴报以冷笑。
时辰一到,徐兴一干候在宗祠中门大雪坪的后辈们便陆续进场。穿过外天井后在入仪门,步行二十米,才是内天井。内天井只有外天井一半面积,但容纳百人都绰绰有余。后辈们只能在天井祭拜祖宗,唯有上香的时候才能进中堂。
中堂内有七人,徐长辞居中央,徐望楼在他右侧,左侧是徐长恭,三位族老在最边缘。他们七人才有资格在中堂给祖宗上香。
祭祖仪式规矩繁多,大抵就是上香、叩拜、读祝文、奉献贡品、焚祝文、再叩拜、最后在焚帛烧纸钱的时候由家主献上一杯烈酒。期间鸣锣击鼓不停,为祭礼增添热烈,祭祖结束后需将祭品分给参祭人员。
整个过程除了礼乐和主持仪式的声音,任何人都不能交头接耳,不然会被视为对祖宗的大不敬。
仪式从开始到结束,足足有一个时辰,最后由徐长辞向祖宗叩首,洒下一杯烈酒,礼乐停歇,祭祖结束。
但对一些行过冠礼的后辈而言,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祭祖结束后由徐长辞将祭品分给族老,若只是一些鸡鸭鱼肉,岂不是小觑了堂堂徐氏?每年祭祖,徐氏家主都会给予后辈一些恩泽赏赐。比如徐望楼行冠礼的那年,祭祖大典上就被封为百夫长。进入军伍后领兵才华凸显,距离千夫长只是资历问题。
徐长辞负手走出中堂,望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笑道:“今年行过冠礼之人出列!”
十三人出列!
徐长辞一袭素白长袍,气态沉稳,朗声道:“按照往年惯例,比武争高下,只取前三名,摘得桂冠者赏金百两,封什长;第二名赏金五十两,封伍长;第三名赏金十两。”
仆人从偏堂搬来钟鼓,击鼓鸣钟,众人纷纷退到天井两侧的长廊,钟鼓声停止,一名族老念道:“徐望丘、徐望符上场!”
两名少年走入天井,一人穿素白衣裳,一人穿黑袍,祭祖大典对衣着也有讲究,忌红、紫、黄、蓝色等衣物,以素色和黑色为主。徐兴今天就穿了一件浅白色长衫,是水玲珑亲手做的。
锣鼓一响,两少年相互拱手作揖,竟摆出相同的起手式。这是徐氏祖传拳法中的套路,名头倒是响亮,叫做“百步崩拳”,创始人是徐氏老祖宗,走刚猛霸道路线,是一种战场搏杀技。号称百步之后,杀尽场上敌人。经过几百年的修改完善,这套拳法愈发无暇。是徐氏后辈练体时期的不二之选。
徐兴年幼的时候也学过几年百步崩拳,底子打的还不错,后来自暴自弃,荒废了。如今更是看不上这种二流拳法。
场上两人修的是同一种拳法,彼此知根知底,招式上就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胜负全看谁修为更甚一筹。
徐望丘练体四重天,徐望符练体五重天,对决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三十招后前者被后者一拳击退,身形狼狈,紧接着就遭到一顿穷追猛打,无奈之下只好认输。
徐长恭站在中堂门前,对身侧的一名族老道:“叔父,望符年纪轻轻便有练体五重天的修为,天赋着实不错,五年之内必定踏足练气境,我徐氏又多一位青年俊彦。”
那名族老抚须微笑,心情畅快。徐望符是他的嫡长孙,家中重点培养对象,能修到这般境界,除了资源倾斜,还是他自己有足够的天赋。但嘴上却谦虚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青儿可差远了啊。”
徐长恭连连摇头:“青儿就是个书呆子,自幼好读书,不爱修炼,恨铁不成钢啊。”
徐长辞插了一句:“二弟,我们徐家自古崇武,骁勇善战不算什么,如青儿这般才华横溢的读书人,才算是鹤立鸡群,将来若是出一个经世济国之才,那才是徐家的造化。”
徐兴索性闭眼调息,运起内劲在体内循环,走上一个大周天。内劲也好真气也罢,都讲究一个日积月累,就像人的体魄,需要不断锻炼打磨才能变的强大。普通内劲高手需要通过熬练身体达到增强内劲的目的,而徐兴却可以将内劲如真气般运转。他曾经领略过绝巅之上的风景,自然要比别人少走很多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