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们那副晋惠帝样儿,就差“阿巴阿巴”了,刚才四个武师里使刀的那个,就是脾气暴躁的螳螂刀师傅,赶紧冲上了去。
“洛钧,老赵!伙计们,你们怎么了?”说罢却没有任何回应,他扭过脸来,目眦欲裂,愤恨地看着韩子吟。
霍去病当仁不让瞪了回去,花木兰往前一踏,螳螂刀就蔫儿了。
“哦,老哥啊。”赵洛钧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眼睛都不眨地说,“那什么,我们仨看见很多东西,这就准备改行了。”
啊?真改行了?
“怎么回事?你看见什么了?”韩子吟大惊失色,赶忙插话。
我家有啥惊为天人的东西吓得你改行啊?
你说清楚,我把它藏起来就是了!
他往这儿瞄了一眼,斜着嘴不言语。
“那个,齐师傅,”韩子吟只好求助木兰的班主,好歹也是半拉亲戚,“这位是,很有头有脸的?”
老齐担忧地叹了口气:“他是著名的刀剑艺术家,浸淫此道三十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就受打击了?”
听他意思很明显,这是责问咱,这博物馆是怎么搞的。
嘿,你把我兄弟弄困了我都没说啥,你朋友只是魔怔了想改行而已,懂不懂轻重缓急啊。
等会儿,刀剑艺术家?
那岂不是能看懂青釭倚天?
韩子吟立刻抢上前去道:“这位师傅,是什么东西让你决定改行的?”
赵洛钧翻过眼皮来看了他一眼:“有烟吗?”
赶紧掏出烟给点上。
“咳咳咳。十几块的烟,呛啊。”赵洛钧皱着眉。
不抽还我!德行。
“罢了,”他狠狠地过了一下肺,然后借着这股烟大声地吟诵了起来。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宛如李太白酒后那填满了锦绣文章的醉话,赵洛钧像是第一次吸烟吸飘了的人,脚下打着趔趄,眼睛找不到落点,抑扬顿挫地嚎起古诗词。
“我寄人间雪满头!”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卧槽,真魔怔了?
韩子吟忙问老曹:“这就是你出的题?”
老曹看那样子也没想到自己出个题,威力这么大,惊惧地点了点头——果然会不会武功都怕神经病。
“这……洛钧,你怎么了?”螳螂刀急切地抓住他的肩膀晃悠。
老齐也焦急地喊道:“老赵!”
赵洛钧把吸了少半的烟一甩,又续上一根,丝毫不理他的兄弟们,自顾自地嚎道:“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啊,空悲切!”
韩子吟可算开了眼界,都说穿越者从现代出发,写个诗能把目标地点的土著给看疯了。
怎么曹操从古代来也有这个效果?
穿越定律?
这时,依旧坐着看天的另外一个人,字画家开了口:“你们就别动他了,其实没事,他就是想证明,自己知道这些诗罢了。”
这还用证明?
认真听过语文课不就知道了吗?
“哼哼,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古董家怂着肩膀冷笑。
“枉我一身本事,自视甚高。唐宋元明哪个朝代,哪个名家的古画古帖,我当东西?我拿起笔来就往上题跋作序!”
他把下巴搭在膝盖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声泪俱下地说:“可是,可是我,现在面对,几副墨迹没干的新字,几道幼稚得要死的诗文填空题,我竟不敢下笔!不敢下笔啊!”
字画家抹抹眼角,抽抽搭搭地应腔:“那能怎么办?我也不敢。那汉隶写得,你敢把你的烂字跟它放一块嘛?不怕被比成狗屎一坨?就算职业操守同意,良心,良心能同意?”
“那个小馆长心思歹毒啊!这是他自恃艺高,在羞辱我们啊!”
“用这种毒计来欺侮人!难道技不如人就是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