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面算修行不够,心浮气躁,那这句话可就是侮辱人了。
武术界讲究一个尊师重道、礼敬先长。
学武先学武德这条规矩,可是各门各派都遵守的。
你这小子看着也就二十几三十多,我们四个人起步比你大一轮,最年长的那位快是你两倍大,你就这么和前辈说话?
真真是太气人了!
孺子不可教也!
四人都没眼看,只能叹气。
螳螂刀忍不了了,跃进一步,怒声斥道:“没见过这么低劣的武人!小子!你叫什么!”
“善,原是你先受死。”
赵云见他骂骂咧咧地出列,也不废话,将魏武槊和保养工具袋子抛下在地,绰起膝上长枪,枪尖红缨如卷风布雨般一抖,蓄势待发,挽臂便刺:“欲问某名,枪上领……”
“等会!”齐波平皱眉喊道。
这要是霍去病早就捅下去了,也亏得赵云心好,而且不把他们当回事,还真把枪停住:“何事?”
齐波平不忍心来助拳的老弟兄们受折辱,经历也令他总爱对后生教训几句,便面色不悦地说:“小伙子,你的师父是谁?哪里学的武?”
可笑,剑拔弩张之时还话起家常,拖延时间的把戏。
“如今才出言斡旋,为时晚矣,看枪!”赵云把枪花一崩,作势又刺,左手握住轮椅外箍就要变招。
“等会儿!”
“又有何事?”
年纪最老的那个气得直哆嗦,颤颤巍巍指着他道:“你这样不尊重人你知道吗?”
嘶,赵云想了一下,也对,对面这几个,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做贼,想来是不容易的人,自己居高临下地给他们全扫了,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可若是叫别人处理……
子吟贤弟和霍骠骑都是最嫉恶如仇的人,上一个家伙还没怎么样呢,都被痛打一顿交了官,这几个狂妄之徒是登门入室的大罪,以子吟贤弟的仙人之姿,还能有好?
说不得要请出什么神兵来,开刀问斩。
为了让他们留全尸,死得不痛苦,也为给大家积些阴德,还是自己能处理就处理吧。
“如此吧!你们逐个上前,使浑身解数来斗我,我原地不动便是。”赵云决定放开座下宝车,很耿直地不再挪动了。
什么?
四人都被他的狂妄惊呆了。
你坐个轮椅上场,本就步伐、身法统统不用,现在连距离都不保持,是在把我们这些一派之长、一门之主都当杂鱼吗?
这样下去输的理所应当,赢的毫无悬念,你这不是侮辱比武这项神圣的活动吗?
齐波平忍不了了,他打死都想不明白,小花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与这等人为伍!
任何形容词,都形容不了其万一!
他伸出胳膊,把老兄弟们都往后一拦:“我本来还想留点手,给点面子,现在看来不用了。”
齐龙大枪传人越众而出,站到赵云面前五米处,深吸一口气:“我教学徒时,一直说‘枪棍指天外有天’,看来你们门派没教过。”
“正巧你也使枪棍,后生,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棍怕老郎’,什么又叫‘年刀月棍一辈子枪’。”
在赵云耳朵里对方说的有点道理,可也就仅此而已了。真正的高手练功还分时段?什么器械不得钻研一辈子。
多口舌无用,计较对错,看谁活下来就是了。
“来吧!”
摆开架子,引势待发。
可算开始了,他就怕因为自己妇人之仁,磨蹭耽搁了子吟贤弟的正事。
地砖的浮土上起了一阵风,使枪缨如半卷红旗般翻抖。
这种风,总能把枪送得很快。
赵云深吸一口气。
他右手攥紧,左手虚握,肺里的气缓缓吐出,丹田的气汹涌流淌:“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