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之间,相互转换……寂与动,交织在一起。”
“实在令人费解!”
浣溪不可思议的问道:“这诗连夫子也不懂吗?”
扬导苦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都懂,只是这诗,实在不知道算不得上是诗,若是将之视为短小的奇文,倒也恰当。只十三个字,竟将庄老之意,诉发的如此淋漓尽致,如果可以,吾真想当面请教……”
听了扬导的话,浣溪忽而变色,伸手要抢过纸卷,却被扬导轻轻挡下。
“既然不是诗,就没有存世的必要,看我不撕了他!”
扬导将浣溪推了回去,道:“傻丫头,你又何必呢?”
“诗之音律,到如今,已不像当日一般合韵,蜀音又与他乡之音有别,何必拘泥于诗之表象,不见诗之实质。”
浣溪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道:“夫子是说,这‘古池’有传世之可能?”
扬导失笑道:“小丫头,你又套我话。我只是一个读经的穷酸书生,又哪里知道哪首诗能存世?”
“不过这‘松尾芭蕉’境界非凡,我看啊,要比你找的那些士子强上太多,你要不多向他求几首,说不定就能求到一首传世佳作,总好过大海捞针。”
浣溪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浣溪心情都好了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用俊秀小字写下的‘古池’让夫子强行索了去,换来的就是就是扬导挥动如椽大笔,写下的大字版楷书古池。
扬导的楷体还不似后世藏锋藏得那般收敛,也不像刚刚抄经那般拘谨,而是兴盛所致,一提一顿,就是转到下一笔。
如果光论价值,扬导的亲笔至少也得上百两银子一幅,按起来应该是她赚了。
但浣溪却觉得自己亏大了,她亲笔所写,虽不是诗人本人,也是第一次被记录下来。
若是诗人能够青史留名,这头一首诗,头一张纸,可是绝无仅有。
浣溪下了阁楼,出了庭院,踩着凳子,上了一辆黑木材质、锦布遮挡的马车。四匹骏马扬起蹄子,并驾而行。
并不大的内城,竟显得有几分空旷,绿树荫绿,不时有飞鸟逗留。红砖下,草有枯荣,马车碾过,便软趴趴,卧在地上。
行人稀少,多穿袍带锦,步伐从容。带儒冠者,佩剑而行,手执书卷,目视草木,怡然有盛衰之叹。
入夜前,马车驶入一处别院,下了马车,就有几个莺莺燕燕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叫着。
有人问“小姐,这次求到诗了吗?”
问完这句口,就被推到一边去,“莲姐姐不都跟我们说了,求没求到诗,你心里不都清楚的很。”
还有人问:“那文士帅气吗?可曾婚配?家住何方?”
便有人打击道:“就算不曾婚配,也不是你这死丫头能奢望的,瞎问些什么。”
浣溪道:“已经教扬夫子看过了。”
几个丫头心都提了起来。她们已经看过了小姐失望而归的样子,但也不由心存一丝希望。
万一这次这人写得不差,小姐就能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