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只觉得疲惫。
他先是捡起玉石,塞进口袋里面,又走到飞剑那里,握住剑身靠上的部分。
“到底要怎么收回识海?”
陈川没有为此烦恼太久。
飞剑化作流光,射到他的识海之中。
做完善后的事情,陈川方拿出两个面饼,堪堪填饱肚子。
他现在要折回去,前往原身出生的那个村子。
好不容易逃到这里,再折返回去,看起来既危险,又愚蠢。
但既然做过承诺,就必须完成。
陈川抱着如是想法,下了山。
他一只手抱着丝绸,另一只手拿着木杖,一步一步往回走。
到中午之时,他已经能远远看到村子的边缘。
此时的陈川,有些踌躇。
他不是近乡情怯,虽然原身的记忆,他全须全尾都有,但他并不能感同身受。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原身的家人。
他更没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
陈川观望许久,终于踏入了村子。
他根据记忆,找到了那所熟悉的木制房子,并敲了敲门。
“谁啊。”
听声音是一个女人声音,陈川立刻意识到,那是原身的母亲。
门吱呀一声,往里拉开,走出一个看起来三十以上,但已经鬓发斑白的妇人。
那妇人在看到陈川的面容之后,从惊喜再到惊恐,最后又装作平静的说道:“老二,你回来了。”
对于妇人的这般表情,陈川只以为是误会了。
可能是觉得原身是被辞退了,家里又要多一张吃饭的嘴,所以惊恐吧。
陈川将抱着的丝绸交给妇人,并解开外层的防尘布。
一张精美的白色丝绸显露出来。
妇人赶忙将丝绸盖上,将陈川拉到里面,陈川注意到,她捧着丝绸的手,不断在发抖。
也是,在田间地头劳碌了一辈子妇人,哪里见过这般精美的丝绸,为之紧张,也合常理。
陈川赶忙解释道:“母……亲。”
如此喊原身的母亲,他感觉还是有些别扭。
“这丝绸是师傅交给我,让我带给你们的,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妇人瞪大了眼,问道:“你师傅居然肯让你回来?”
陈川觉得妇人的表情和话语,太过大惊小怪,必是还担心他被师傅辞退。
“母亲,你不要担心,我那里很好。师傅期盼着我帮他做个大活呢!”
普普通通一句话,竟瞬间集中了妇人心中最柔弱的一部分,她流下泪来。
陈川赶忙安慰说道:“做木匠活挺好的,师傅待我也宽厚。”
“我这次也待不了多久,很快就回去了,我……爹和大哥他们呢。”
妇人抹去眼泪,抽抽搭搭的和他讲了原身走后的事情。
大哥取了一房媳妇,岳父是另一个村里的富户,成婚之后,他也搬到岳父那边,有他帮衬,生活不错。
三弟在玩水的时候,一时不慎落了水,就再也找不到了。
两个妹妹其中一个年龄大的,也许了亲,嫁了人,不在村里住了。
唯有一个刚刚三岁大的小妹,还跟着他们。
前几天小妹被地主家的狗吓破了胆,遇到了东西,便忍不住害怕。
又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整天吃不下饭,将苦水都吐了出来。
先是找村里的草药先生抓了几剂汤药,不见好。孩他爹就背着小妹去另一个村里,找神婆看病。
说这话的时候,妇人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在说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陈川的心底瞬间燃起了怒火。
地主家姓赵,先祖也只是在地里刨食的贫农。
在挖土的时候,挖出来一块金子,自此开始大肆收买田地。
至今日,村四十余户,至少有一半是他家的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