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康的思绪飘回了本体,闭上眼睛歇息过后精神好上了不少,眼前还是潘大师研究青铜馆的画面。顾康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视线随着抬头看向穹顶之时,似乎看到了黑暗中的什么,双眼微眯,紧接着眼睛的瞳孔在诧异中突然放大。
“队长,你快看头顶。”乾炎听到了顾康的传音,举起手电仰头看向了头顶,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青铜馆正上方嶙峋的石头被开凿出一个空旷的洞口,中央高高地悬空着数个棺材,用铁链相互锁结,形成蛛网的外观。
其余的人也在顾康的提醒下看到了头顶的景象,潘大师更是惊讶地颤动着下巴,发白的胡须也跟着抖动。
“一个,两个,三个......八个,九个。”端木恵手指点过每一个棺材,嘴里喃喃细数,直到数字到九才结束。
“九个悬棺......”乾炎也是第一次见闻如此景象,通常古人以九为数极,表达对墓主无上的尊崇之意。墓穴本就复杂多变,在紧凑的环境中费尽人力物力掏空山体,打造出九座悬棺,可谓之用心良苦,这墓主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九棺悬于当空,犹如九颗臣星,侍奉着地上这青铜馆,成百上千年的供其吸收阴气,能有如此手笔的人物,历史上也极为罕见,我们可能到了一座公王级别的大墓中啊”潘大师颤抖着双手,微微弓着身体感叹道。
闫叨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头顶的宏伟景象,但他所见到的却与其他人都不相同。透过九煞魔决改造的双眼,浓烈的死气从九副棺材挥散而出,汇聚成为一条气势磅礴的暗河,狠狠地倾斜在青铜馆上,这浓烈的死气包裹着青铜棺,却从始至终并未渗入棺椁,与其说是被朝奉吸收,倒更像是在镇压着某种存在,整个过程与潘大师臣下侍奉王者的说法大相庭径。
不仅如此,在闫叨的直观感受中,悬棺孕育的死气中还夹杂着誓死不屈的怨气,与青铜馆中安置的存在貌似有着滔天的仇恨,着实有些蹊跷。
地底的墓穴悬挂着九座棺椁,棺椁被铁链捆绑锁死,寂静地处在半空,忽而又有掠过几缕阴风,摇动锁链发出“咔咔”的声响,处处透露着说不出的阴森。
李淇儿默默地望着头顶,紧张地心绪使得她握紧了双手,不自觉的靠向闫叨。李淇儿身形随着步子缓缓贴近,刚过两人之间距离的一半,心里却突然回想起之前孤身一人的遭遇,眼神一晃之前的失神变得坚定许多,轻咬下唇叶,最终还是没有像以往一样依赖地牵上闫叨的手。
乾炎招手示意顾康过来,集合了小队的成员四人站在一边,围着压低声音讨论着什么,由于间隔了一段距离,闫叨几人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杂音。
端木恵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朝乾炎小队径直走了几步,想隔近些去“打探”他们的对话,没料到乾炎几人也跟着往外挪了两三步,端木恵又接着迂回靠近,乾炎也跟着迂回挪动,显然是不愿意让她听得清楚。交锋了几次,之间的距离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端木恵见状索性转身,带着不满的情绪回来找闫叨和李淇儿抱怨。
“哼,还是龙组的人,结果还不是把我们小民众撂到一边自己开着内部会议去了”端木恵愤愤不平地说道。
“呵呵,我想他们是看到你们两个大家族的少奶奶在这里,所以才开小会慎重决定吧。”闫叨站在端木恵眼前扭动着屁股,舒展着身上刚愈合的筋骨,转过脑袋笑道。
“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处事风格,明面上的假正经,真要碰上了什么事,自己就撒腿跑了,要不是这样,我哥也不会.....”端木恵哼哼道,说出来的这番话让她的眼底不经意间流过了一丝暗淡。
“其实你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也简单,我会一点唇语,可以给你配音。”闫叨鼻孔朝天,自满的表情都彰显在脸上
“呵,闫叨少爷您可歇歇吧,我可不是那种好骗的小女孩,你又不是电影里的天才,真以为唇语那么好学?再者每个人说话的习惯都不相同,具体操作上还会受方言的影响,事实上唇语并不靠谱。”
“你说的那些我不管,我说行就行。”闫叨自信满满地说道,眼睛里的神采让端木恵有些愣神,端木恵竟然有一种对闫叨说的话深信不疑的感觉。
“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厉害?”端木恵暗自想着,舌头有些不利索的回道:“那好,你倒是说说看,他们在讲什么。”
“好,你注意看他们的动作和表情”闫叨知道展示真正技术的时候到了,捏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准备根据口型模仿他们的对话。
远远看去,先是乾炎在严肃说着什么,紧接着潘大师无可奈何指着眼前的青铜馆和来时破坏的石门回了几句,随后乾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时,顾康插了一句嘴,潘大师却摇了摇头,于是沉默了片刻,乾炎深呼吸了一口气,做着最后的决策。
闫叨开始了情景再现:
“潘大师,刚才我一直想说,但是碍于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咳咳,你看那个标签在前面,你的内裤是不是穿反了。”闫叨对应着乾炎的口型,皮不笑肉不笑正经地说道。
仔细观察,确实看到潘大师裤子里面有一个小标签漏了出来,出现在前面。
“诶呀,队长真是英明,老夫这才发现。不过....这个鬼地方除了棺材和来时的通道,我也找不到地方去换啊”闫叨换了个身位,语气沉重如同潘大师,一副惋惜的表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