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今儿普慧住持冷不丁的告诉他机缘来了,机缘还正是玉琭,康熙爷反而不知该怎么好了,待回去了,是该好好将人捧得高高的,还是怎得?
康熙爷正不知该怎么办,忽闻耳畔一阵清脆响声,叫他回了几分神儿,原是玉琭捧着茶盏来了,碗盖磕碰间倒是忽得叫他想起来普慧住持的后一句话。
遵循本心、顺应自然便是。
想到这儿,康熙爷顿时豁然开朗。
普慧住持也不多言,见康熙爷眉目一派清明,便只是笑笑,聪明人素来是不消得如何点拨的。
康熙爷还想同普慧住持深聊些,便不好留玉琭在跟前儿,倒也不在普慧住持跟前儿遮掩他二人的关系,康熙爷直轻轻拉了拉玉琭的袖口,关切了去。
“连日忙碌,今儿便不消得你伺候了,快早早去歇着吧,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玉琭当即便明了康熙爷的意思了,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同康熙爷触了触指尖子便罢,这就福身告退。
“那奴婢便先去后头歇着了,若是用人,万岁爷只管知会了便是。”
说罢,玉琭站直了同康熙爷眼神对视了一瞬,感受到了这人比平日里还热切的目光,玉琭心中不由得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只当康熙爷心情不差,便转身回了。
难得不消得伺候人,玉琭细细梳洗了,睡前还练了一会儿刺绣,她不像这儿的女子,个个都是从小接触这个,便不说刺绣,她连寻常缝补也做得不利索。
偏康熙爷总时不时的暗示她想要个帕子,她总觉得以前的随手之作惨不忍睹,这会子少不得用心再做一个去。
手头儿上这个她便已然绣了好几日了,没绣了姑娘家用的花样子,而是自个儿画了几棵交错的翠竹,如此照着绣出来给康熙爷用也不招眼。
绣了约莫小半时辰,眼看着快要完工,偏卡在了收尾上,这烛光也不得眼,玉琭渐渐的没了耐心,便干脆丢到了桌上,待明儿回宫了再问问玉竹也使得。
打了个呵欠,玉琭早早的便吹了灯歇了,她不知康熙爷同普慧住持聊到天际微明,更是不知夜半三更忽地荡来一阵迷烟,有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自窗进入了她的房内,寻觅半晌儿,揣走了她那还未完工的帕子。
翌日回宫,玉琭又起得稍晚,待外头奴才们都开始热火朝天的将行李装车了,她这才蒙蒙醒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得厉害。
怕耽误时辰,玉琭也顾不上细收拾了,总归她也没几件行李,待洗漱穿戴好,只管将榻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进了箱笼里,招呼个小奴才来帮她将箱笼装上车,自个儿则是去康熙爷跟前儿伺候。
康熙爷此时也起得艰难,连更衣梳洗的活儿都交给玉琭代劳,玉琭细细的给康熙爷穿戴着,竟也不觉得烦,只是对着康熙爷眼皮子都睁不开的样子一阵好笑,难得见人这样孩子似的懒散。
给康熙爷擦脸的时候的玉琭故意兑多了些冷泉,湿了帕子给人这么一擦,康熙爷大睁着眼睛嘶地一声儿,便是不想醒也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