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大雪悄然下落,整个川蜀大地都被盖上了一层厚被子,早上天刚亮,有急速尖锐的口哨声响起,然后是连续不断的“砰砰”踹门声。
隔壁二连长杨大标,地道的川蜀汉子,从内战里走出来的,对着还在熟睡的新兵蛋子就是一顿臭骂。
“日尼玛的怂皮,还睡啥子睡?龟子都要打进来咯,还睡你妈卖批。”
“赶紧滚起来训练,听到没得?”
“砰!”
“还往里缩,就你这样子的,上了战场也是个逃兵,劳资第一个毙了你。”
“还有你个怂皮,穿个衣服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有这功夫,龟子早就冲上来咯。”
......
王济希弓着身子缩在被窝里,被冻得迷迷糊糊,听着二连长的叫骂声,一个激灵翻起身,快速往身上套衣服,喊道:
“都别睡了,起来了!起来了!”
瘦道士和胖和尚行动迅速,跳下床,三俩下就穿好了,就属睡在门口的钱雀子最懒,王济希嚷嚷了几声,这小子一点反应没有,裹着薄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外面大场地上,新兵们正在清理积雪,整个一连起来的没几个,就王济希和瘦道士几个人,跟着二连的人一起干活,一起训练。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一连的人才蜂拥而出,一股脑的涌向食堂大门口,被二连长杨大标堵了个结识,没给好脸色,迎头痛骂道:
“你们一连这些龟儿子,懒的跟个猪一样,训练干活不见人影,等到吃就来了,准的很。日尼玛的,都TM外面站着,老实等着,等劳资的兵吃完了,再进去。”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王济希也只能忍着气,在门口等着,好在二连长看到了,指着王济希一行人,道:
“你们几个进去。”
本来下大雪,天气就冷,军服又没发,好多人都是穿着单衣,有的还赤着脚,真是又冷又饿,就盼着早上吃一口热乎的,好暖暖身子。
结果被二连长堵在了门口,要是对一连的人一视同仁,都不给进去,这大家也能忍,偏偏王济希他们几个进去了,这就不公平了。
一连中有个歪戴着破毡帽的就不服气,指着王济希一行人的背影,质询道:“他们也是一连的,怎么就进去了?凭什么不让就我们进去?”
二连长先是走近了,二话不说,一脚踹向了戴着破毡帽的人,身后的几人被吓着了,迅速闪开,破毡帽一屁股摔在了雪地里,身子一扭,爬起来狠着脸嚷嚷。
二连长一个大耳瓜子上了脸,打的破毡帽嘴巴子一歪,其余一连的人着实被震住了,没一个敢吭声,纷纷低下头,不敢看二连长。
那破毡帽挨了揍,老实多了,二连长属实看不上这些人,一点血性都没有,讥笑道:“他们几个早上干了活,劳资亲眼看到的,你们这些怂皮还在睡尼玛的觉。”
“不服?日尼玛的怎么不早起干活训练?就你们这些怂皮货,也配吃饭?”
“日尼玛的,吃屎还差不多!”
远处慢悠悠走来一行人,领头的张大爷搂着膀子,身后跟着毛得旺和李铁子几个,一连的人自觉地给让开了一条道。
张大爷不屑的瞅了一眼二连长,径直走到跟前,戏谑道:
“几天不见,混了一身皮,口气也大了不少,就TM你拦着劳资的兵,不让进去吃早饭的?”
二连长轻蔑的“哼”一声,眉头一挑,就地往食堂门槛上一坐,拦着路,仰头迎着张大爷的目光,毫不含糊道:
“就是劳资拦的。”
毛得旺从身后喊道:“好狗不挡道,赶紧滚,别妨碍张大爷吃早饭。”
二连长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朝着后面的毛得旺,蔑视道:“这是谁家的狗,该管管的。”
毛得旺鼻子一抽,就要上前,被张大爷一只胳膊挡住了,同时火气被激上来了,轻轻弯下腰,紧盯着二连长的眼睛,冷声道:
“劳资,再问你一次,让,还是不让?”
二连长没说话,只头一歪,身后几个二连的人立刻会意,顿时用身子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虎视眈眈的盯着张大爷一行人。
章蛋儿,李铁子,毛得旺也不怂,往前一顶,开始对峙,张大爷一眼扫过,心中怒气更甚,大骂道:
“劳资给你脸了是吧,一个破连长也敢在劳资跟前嘚瑟,日尼玛的。”
张大爷回头冲着一连的人喊道:
“弟兄们,二连的人不让咱们吃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