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道,“马叔不会是出去了吧?”
我爹将身的筐子放在屋檐下,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说道,“看着不像呀!莫非马叔他们这儿来了官兵。他们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指着中间那扇大门说道,“爹,如果这儿来了官兵,肯定会把这儿翻得乱七八糟。你瞧那扇门,外面没锁,像是从里面插着的。里面应该有人。”
我爹对着窗户口又叫了两声,“马叔,马叔,我是乔良呀!你在不在家呀?”
“别让你爹喊了,屋里是有个人,不过不是老人,而是一个孩子。”那只龟说道。
我对我爹说道,“爹,你别喊了。屋里只有一个孩子。”
我爹一愣,问我,“你咋知道屋里只有一个孩子。”
我瞅了那只龟一眼。那只龟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你没瞧那边有座新坟吗?”
我朝屋周围瞧了瞧,指着离屋不远的一座新坟说道,“爹,你看。”
我爹刚才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竟然没发现那座坟,这会儿一看我指得地方,不由脸色大变,对着屋里喊道,“小燕!小燕!小燕你在屋里吗?我是你乔伯伯。”
“嘎吱”一声,屋子中间的那扇门打开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看着有八九岁大小的女娃从里面怯生生地探出半个头来。
“哎呀!燕儿呀,你咋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爹一见那个女娃,立刻跑到门口,蹲下身子两只手抓住女娃的胳膊。
女娃瞧了我爹一会儿,才轻轻地叫了声,“乔伯伯”。
我娘走到我爹的身边,也蹲下身子,问女娃,“孩子,你爷爷呢?”
女娃眼里泛着泪光说道,“爷爷前阵子没了。”
我爹吸了一下鼻子,把女娃抱了起来,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赶紧跟在我娘的身后也走进了屋里。
我爹问女娃,“你爷爷咋就没了呢?”
女娃说道,“爷爷病了,前阵子咳个不停。早我起来看得时候就没了。”
我爹放下女娃,低着头走出屋子,来到那座新坟前,“通”一声跪在了坟前,说道,“马大叔,你咋就不等等我呀!咱俩连这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你说你病了咋不托人给我捎个信呀?唉-马大叔呀,你让燕儿一个人待在这儿。这些天她是咋过得呀!”
我跟着我娘走到我爹的身边,对着新坟躹了一躬。
我娘把我爹从地拽走来,说道,“孩子爹,你就是别伤心了。这燕儿没事。以后不是有咱们嘛。”
我爹擦了擦眼角,对我和我娘说道,“马大叔对咱家有恩呐!咱们可不能亏待了燕儿。”
我对我爹说道,“爹,你就放心吧。咱们现在一家四口变成了五口,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我爹也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突然被我的话给激得,边流着泪边笑着说道,“叶儿呀,爹信你。不过,你以后的担子可重了。”
我把头一扬,说道,“爹,我不怕挑担子。再说了,这两个孩子将来长大后不是一样是我的靠山嘛。”
我娘点着头说道,“叶儿说得没错。咱俩现在还不算老,等到这俩孩子长大时,咱俩说不定还能干活呢。”
我爹叹了一口气,冲我和我娘摆了摆手,说道,“这马大叔的坟一看就是燕儿那孩子弄得。你俩先回屋去,我再把马大叔的坟修茸一下。”
我娘瞅了我爹一眼,没吭声,拉着我一块站在边看着我爹修坟。我爹将坟面的石块一块一块地搬开。我瞅到石块下面是一个填了土的坑。没想到燕儿那么小的孩子还能挖出一个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