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被那一道能量打穿了身体，甚至内脏都被打空了一部分，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和治疗术生机的补充，恐怕早已经死去多时。

此刻李然的情况，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气球，而治疗术刷出的精纯生机，就像是在往这个气球里打气，有一些效果，但作用不大，能坚持到现在，也已经算是强弩之末。

“白华你听我说。”李然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来。

“你说！”白华强打精神道。

“在上面的那个，并不是我爹，只是他的一个分身，我爹的真身，在那里面。”李然伸手一指那被劈开的王座，从中显露出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黑洞，不断地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你若想要灭掉两界楼，就必须去里面杀掉我爹......你一定要杀掉他！”

“......好的。”白华迟疑了一下，点头道。

“白华啊......”李然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伸手向上想要抚上白华的脸庞，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最终只能无力放下。

白华不等她的手放下，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说。”

“你知不知道啊......我从小，就在两界楼长大......每天跟那些东西在一起，我渐渐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类......我的人生，除了罪恶，一无所有......”

这种场景让白华有些似曾相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那些肥皂剧里面男女主生离死别的时候会发生的事吗？以前看得时候只觉得好笑，但是现在亲身经历，白华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还有我啊。”白华握紧李然的手，声音哽咽道。

“是啊......我还有你，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温暖，但就是这温暖，好似无穷大，充满了我的整个世界......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离开两界楼啊，想和你看遍万水千山，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就算什么也不干，我想那样的生活也比现在要快乐无数倍呢......可惜，我就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呜呜呜......”说到后来，竟然小声的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哭了吗？”李然感觉到脸上有一滴一滴的水滴，茫然的问道，李然......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别哭啊，白华，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喜欢你呢，很喜欢很喜欢，但是我喜欢的白华可不是一个爱哭鬼哦，所以你不要再哭了哦，嘻嘻......”李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这句话说完之后，李然的眼睛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白华一直压抑的哭声终于被释放了出来，凄厉的悲哭声响彻第九层。

正在打斗中的两人听到这哭声暂时停了下来，看着白华。

“我知道啊！我都知道的！”

“我也喜欢你啊！非常非常喜欢你啊！”

“我都已经决定了，要带你离开两界楼，带你去我的世界，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可是为什么，明明我就要成功了，马上我就能带你去我的世界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我啊啊啊啊！！！”

......

一声声悲号，一声声嘶喊，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所谓撕心裂肺，莫过于此。

“徒儿，逝者已矣，节......”太一也没见过自己这个徒儿如此伤心过，出言劝解。

话还没说完，白华豁然抬头，红着双眼，声音沙哑的像是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看着两界楼楼主一字一顿道：

“你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