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璇,前几日那事你可不要生气呀!五妹妹对她新得的那把琴在意的紧,有些口不遮言,你切莫放在心上。”
见她过来同她说话,祁涟心中松了口气,就害怕因为在这事几位姨母都与她心里有了芥蒂。
她笑容得体道,“四姨母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小辈怎会同长辈置气呢!只是希望众位姨母不要觉得我僭越了便好。”
“哪里哪里,要我是五妹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这琴要是真拿到上巳节那日去同别的官家娘子们展示,说是连苏先生的琴,被人看出来,那可丢人及了。”
祁涟还是微笑,“四姨母你这样说,那我便放心了。”
施湘雯又道,“你既对琴曲如此地有研究,那以后你便同我一道练琴吧!等到家里将你入学的事情办妥,咱们便可一同在学馆习琴了。”
祁涟虽前世潜心研究过,可终究是纸上功夫,实无那等乐理天赋,要她亲自弹奏一曲,那估计是连施萃华都赶不上的了。
就更不提左脉之那神高雅乐了。
但施湘雯能亲自提出邀请,便是她真正将祁涟当作地位平等之人看待了。
祁涟眼中浮起感激。
她拉过施湘雯的手,语气低沉,带着比往常更多的真诚,“多谢四姨母。你以后便不要唤我语璇了,我那过世的母亲曾为我取过一个字,换做祁涟,以后姨母便叫我祁涟吧!”
“明明我俩年纪差不多,你却要唤我姨母,听着实在是别扭,明明我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仙女,怎么就成了你的姨母呢!”施湘雯俏皮地嘟嘟嘴。
又朝祁涟眨了眨眼睛,“那以后私下里你也唤我吟娥吧!这是我的小字,只有母亲和哥哥才会这样叫我呢。”
祁涟这下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好的,娥儿姨母。”
……
因着老丈人的缘故,衡立轩这些年官途走得颇为顺利。
因事事顺心,所以已经三十而立的年纪,也看不出几分老相,依旧清俊儒雅,由此还能将施学柳迷的晕头转向。
只不过最近因为映之入学之事,心绪稍显烦乱。
今日衡立轩一回来便去了外袍进了内室洗漱,出来之后也不讲话,在书房看书,习字时也紧皱着眉头。
你若心中时刻记挂着那人时,只他几分几秒不高兴,你也能看得出来。
只瞧他那样子,便像是将不快表现在了脸上。
施雪柳在他面前一向是温和贤惠的,见他烦恼便亲手为他斟了一盏茶,递到他手边。
“郎君为何事愁眉不展呀?”
衡立轩闻言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之上,眉间的皱纹还是没有放松,“前些日子我考教了映之的功课,他小小年纪能有这般水平已是很不错,比起我当初来,只怕更精进几分,以后想必金榜题名也不是什么难事,便想着给他延邀一位名师教导。”
施雪柳闻言点点头,“那孩子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合该请一位好的老师才是。”
衡立轩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夫人你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