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这江湖传言实在是不可信。
左安想来是听到过许多这等传闻了,脸上神色不见丝毫波澜。
倒是语嫣和映之因为没到这等茶楼酒肆消遣过,被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勾得十分入迷。
对于那故事里的涟漪公主,更是敬佩非常。
“左护卫,像你们这等走南闯北的商贾定然听过许多事情,那这位涟漪公主真如这故事当中说地这样厉害吗?”回过神来,祁涟忍不住向左安询问。
这世间又有谁能对自己的事情不感兴趣的呢!
虽然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但之后的事情祁涟还是很有兴趣一探究竟的。
祁涟觉得她实在是一个非常乐观之人。
“衡大娘子,在我看来今天咱们今天听到的这个版本的故事算是相当正常的了。”左安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对祁涟的大惊小怪感到十分地‘不屑’。
左安脖子伸长凑近她低声道,“你可不知道,我可听过更加离奇的。有说这位涟漪公主貌若天仙,凉国士兵看见便走不动道的;也有的说这位公主背生双翼,可从凉州城的城墙上纵身一跃,一身武艺可在敌军阵中走上几个来回的,似这等玄之又玄的故事,我可不知道听说过多少个版本呢!”
说罢摇头晃脑陶醉一阵,对于自己的博识十分满意。
祁涟听得是连连眨眼,对于民间百姓的想象力感到十分佩服。
不过,有一点那些人却说得没错,她却是是个天香国色的大美人。
“那,这么多个不一样的故事,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呢?”祁涟追问,“想来左护卫你走南闯北见识颇多,定然是知道的。”
“这我可不清楚,我又没亲在现场怎么能知道呢!不过,公子倒是知道,当时……”,说到这里左安戛然而止,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场面霎时变得安静。
左安这会儿心里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苍了天了,他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
天知道这么多年,公子最不喜的便是听见有人议论关于涟漪公主死的事,这要是知道他说漏嘴了,还不知道他能不能瞧见明天的太阳呢!
“当时怎么样啊?”祁涟仍就急急地追问,“莫非,你们公子当时在场?他那时才多大呀!他是怎么出现在哪儿的呀?莫非他是凉州人么?”
左安开始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就是不愿意正面回答祁涟的问题,都怪他嘴太快,没个把门儿的。
祁涟还在睁着求知的眼睛不停地追问,左安实在是怕了祁涟这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又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瞧着两小的都听着说书的讲得入神,没注意这边儿,便硬着头皮双手合十向着祁涟告饶,“衡大娘子,你可别问了,公子是最不喜别人提起这事儿的,他要是知道我同你说起了这个,会杀了我的。”
祁涟咂了咂嘴,犹豫片刻收起了那询问的模样。
她自觉向来是个善解人意之人,看见左安一脸十分为难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不过这心中的好奇却愈发浓郁了,这个左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人现在看上去不及弱冠的模样,算算十一年前她死之时也不过是个幼稚孩童,难道他那时就已经去过战场了吗?
哪个富贵人家会让自己的子弟那么小便去战场冒险的,祁涟想着。
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有了更深的疑惑,但祁涟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半刻就得到答案,她想她最终总能知道的。
他们出门听书后没过几日,左脉之和左安便开始忙了起来,几日都不见人影,颇为神秘。
未免多生意外,祁涟便每日拘着语嫣和映之待在屋子里,少往外面跑。
可孩子玩儿心总是重,轻易是在屋子里坐不住的,特别语嫣和映之从下在乡下长大,早就习惯了在那阔大的山野之间放肆地疯玩,这哪里是轻易能待地住的呢。
祁涟便托了左脉之的下属帮忙购置了一些书籍,开始在屋子里教导两个弟妹学问。
在她的记忆中,她那远在雍城的父亲在大树子村时曾也是同母亲度过一段赌书泼墨、红袖添香的日子的,原来的衡语璇因此也识得一些字。
后来衡立轩离开以后,母亲也没少督促过她识字,这种情况直到映之出生,母亲身体变得不好方才停歇。
虽然原主不算是那有学问之人,可眼下教两个弟妹还是完全够了的。
更何况如今这身子里存的是祁涟的灵魂,教授两个未开蒙的孩子便更是不在话下。
至于语嫣,祁涟从来便不是一个标准的皇族公主,前世她那些姐妹学习的礼仪才艺她从来便未曾上心过,所以对于该如何将语嫣培养成一个淑女,祁涟实在是有些没有头绪。
不过,虽她技艺粗浅可约莫还是听说过那些世家大族如何教养子女的,女子虽然不能同男子一般在外面的书院读书,但许多人家都会在家中开设书室,延请名师于家中教授。
当然他们现在是没有这个条件的,不过祁涟有信心,等到了雍城安顿下来,便要好好教养语嫣。
她幼时便吃了许多苦,现在年纪轻轻便有了当‘母亲’的职责,心里免不了就想将自己觉得好得都教给语嫣。
以往嬷嬷总觉得她不懂事,不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不会感到些许欣慰。
……
春雨洗残雪,春风轻布衣。
祈城隶属南方,每年四季景色最为分明,过了立春那日,整个祈城好似便换了花样。
朝来庭树有鸣禽,红绿扶春上远林。城里城外,无不彰显着春日的来临。
就在祁涟三姐弟都快要习惯在祈城这清幽娴静的日子时,左安有些突然地便告知他们,即将启程去往雍城了。
“我们一行人出来也快大半年了,家中老太太想咱们公子得紧了,催咱们回去看看呢!”左安是这样对祁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