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秘籍注释所言,顾泽引着这股暖流汇入经脉,先过十二正经,再走奇经八脉,循循渐进一个小周天后,宽经拓脉,再回丹田。
顾泽还记得在书末的详解中提到过,若气循全身,汇聚气海,此为后天第九品。
而这一次在盒子里,顾泽获得的是一颗白色的果子,顾泽不认识它,不过吃起来挺脆的。
也是吃完这果子后,顾泽浑身的灼热感开始更加炙热起来,下腹丹田位隐隐发胀,很快行成一个流转的漩涡。
漩涡行成后恍若无底洞一般,疯狂的吸收着顾泽经脉里本就不多的内力。
顾泽见状席地而坐,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长生诀的内容,终于丹田似吸收到了饱和状。
漩涡开始倒转,吐出其吸纳的内力,顾泽感受着渐渐饱满的经脉,这股内力精粹而强悍,如同蜕变一样。
如此反复,一夜即过。
清晨时,顾泽恍恍惚惚坐了起来,对于他在梦中的际遇从未说给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沅湘也不知道。
渐渐稍缓,顾泽整个人便有着前所未有的清爽,精力充沛,昨日的劳累也一空而散。
草草填了肚子,顾泽拾掇好包裹背在肩头,又把两幅画卷并排别在包裹与背脊之间,如此踏着晨曦缓缓下山去了。
山下有间小镇,镇子不大,但一应俱全,镇北有一户人家,此家老汉姓刘,年逾六十,这也是唯一一户走过南北的人家。
当顾泽来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刘老汉正给他视作珍宝的驽马喂水。
顾泽见过刘老汉的次数不多,唯有前两次进镇卖柴时,方听刘老汉在镇口同旁人说着他的见闻。
也是那时顾泽记着了这么个人,后来还专门往他家卖过柴。
“刘老丈!”
未进门,顾泽便先喊出了口,刘老汉闻声走出马棚,将藏在棉帽下头发内的眼睛眯成小缝,看着这个眼熟而又记不起的后生。
待顾泽走近时,刘老汉的眼睛忽而大睁,他认出来了,“嗷!你就是那个小樵夫!”
刘老汉仰着脖子点着头连指着顾泽,两人虽然交集不多,但刘老汉没少见顾泽挑着柴担走家串户,他也有幸得到顾泽光临了几次。
又看着顾泽背着大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刘老汉心里多多少少知晓顾泽是来干嘛的。
顾泽讪笑着没有作答,而是问道:“想跟老丈请教个去处,从这往西三千里之外是什么地方?”
“嗷……三千里……”
刘老汉顺着顾泽所指西看,脸上浮起思索之色,继而老气沉言道:“走三千里可到隶州,那是长安地界,你这是要去长安?”
“长安?”
这个称呼顾泽并不陌生,但他也知道,此长安与他熟知的那个长安绝不是同一个地方。
就在顾泽走神之际,刘老汉忽然笑了起来,背手靠近顾泽又语重心长道:“这要去长安,路途可不近呐,且路上多有盗匪,你一个年轻后生,应是头回出门,可要老汉我送你一程。”
顾泽来此的目的也正如老汉所言,如今两人想到一处,自是再好不过。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作价几何?”
刘老汉展开手指笑道:“我也不欺你年幼,只要五两银子,老汉我便把你送到地方。”
五两!
顾泽打心底有点接受不了,他全部家当也就只有二两二钱二十二文,其中一大半还是他妻子遗留的积蓄。
如果不雇马车仅靠一双脚掌走去,估计那时的花费可就不是五两能解决的,而且这还得是顾泽在不迷路的情况下。
要雇马车还得少给钱,这事儿有点不好办啊!
顾泽昂首摩挲下巴想了一会儿,继而希冀地看着刘老汉说道:“能便宜点吗?”
刘老汉摆手摇头:“良心价,不可再低,你要去长安,这山高路远的,收你五两绝计不多。”
顾泽轻瞟一眼马棚内已老的驽马疑道:“可你这马,真能到长安吗?”
一听这话,刘老汉可不乐意了,直接变了脸色温怒道:“可别小看我家马儿,跟我走南闯北十余年,什么地儿没去过,而且老马稳当,你什么也不懂!”
刘老汉说的言辞激烈,但顾泽明显能看出老汉有些心虚,其实刘老汉也想在年前捞笔银子。
任他口吐莲花,说得花枝乱颤,顾泽是半个字也不会信。
莫看刘老汉年岁已大,且带着亲和的笑容,但顾泽知道,他可是个老江湖。
顾泽摇着头,只直言道:“二两,若去便去,不去我便走去。”
若非财囊空乏,顾泽也无心计较,如今囊中羞涩,只得衔刀砍价。
遇价砍一半,此杀价之招得于前世。
“你……!”
刘老汉暗暗咋舌,半天憋不出话来。
他看顾泽之色不似作伪,心中便知这是个死心的后生,若不依他怕是落了空财。
这后生看着年轻,却也不好糊弄啊!
二两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他门前兴旺时,来往县城拉人送货,月末下来也差不多就这个数。
而现在正是淡季,钱路很不景气。
凭他老马的马力,若走一遭长安,多则二十日少则半月余,此一行二两不亏。
最终刘老汉选着了妥协,也正好送完这一趟赶上年关,就算年前不再开张也能捱过年后。
带着心气,刘老汉套了马车,车架算不得多好,只能说颇显败势,且掺杂着些许异味。
如此,老汉驱老马,载着新客,踏上长安。
顾泽有心假寐稍歇,可马车轱辘强烈的伴奏,聒噪着他的脑仁,使他心气浮躁。
为了去长安寻妻,暂就忍上一忍,由此一路只靠修炼《长生诀》分心。
就此西行,长安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