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皎洁光芒之下，白嫣那腐烂的面容显得格外可怕。它伸出手，抓住程鹿的脖子，将他按在距离菜肴不足十厘米的位置，“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你不想吃吗？”

这是想不想吃的问题吗？

这根本就是能不能吃的问题！

程鹿死死咬着牙，腾出双手抓住腰间衣兜的小刀匕首！

叱——

刀锋没入血肉的声音响了起来，压制住程鹿脖颈的力量突然消失了，白嫣瞪大自己的双眼，看向自己腹部汩汩涌出的黑色液体。

“咳咳咳……”程鹿咳嗽着，从这个假扮成白嫣的厉鬼身上将刀身通红的灰烬小刀拔了出来，在漆黑的血液之中，看清了这把武器的全貌。

“为什么？”厉鬼面露不解，并且仅剩下的面庞之中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愤怒，“我爱你！我为你做了一切！我为你奉献出了全部的爱意！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对此，程鹿抬起头，只问了一句话。

“你是谁？”

厉鬼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小鹿……你在骗我……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白嫣……我是你的女朋友！”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一周前就死了。”他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水，“至于你……你只是一个顶着我女朋友皮囊，对我表达出扭曲爱意的怪物而已。”

“不！！”厉鬼尖叫着，“我就是白嫣！”

吐出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程鹿用可悲的眼神看着它。

“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让你安息了。”

厉鬼不甘心面临这样的结局，它尖叫咆哮着，像是一尊扭曲蠕动的怪物，朝着程鹿扑来，想要将他撕碎，吞入腹中，让二人融为一体！

“对不起。”

知道这是难度极高的B级副本，最开始的通关概率甚至只有个位数，所以为了稳妥起见，程鹿开启了从补偿机制中获得的唯一一个技能，动态视力、体力、格斗能力等方面，都获得了极大程度的增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可以轻松捕捉到，正常动态视力根本看不清楚的动作。

“你该睡了。”

灰烬小刀在一瞬之间刺穿厉鬼的胸膛！程鹿大步向前，巨大的力道竟是直接将其钉在墙上，完全无法动弹！

它抬起手，想要触摸程鹿的面颊，却根本做不到。

拔出灰烬小刀，黑色的液体从里面流淌出来，汇成涓细的脉流，染黑了脚下的地板与地毯。

当技能结束的一瞬间，程鹿感觉到自己浑身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每一处骨骼、每一处血管、甚至每一处细胞都在尖叫哀嚎。

他甚至差点儿体力不支，直接摔倒在地上。

“该死……”程鹿攀附着墙面，挪动着自己的步子，朝着门外走去，只要接触到门外的灯光，他就算完成了副本！

“小……小鹿……”

熟悉且虚弱的声音响起，程鹿瞳孔一扩，连脚下的步伐也随之一顿。

他回过头，看向靠在墙壁上，流淌着眼泪的那个人。

那是白嫣。

不是之前那个已经腐烂了大半的厉鬼怪物。

她眼角噙着泪水，原本灵动的眼眸中不带有任何的神采。

她抬起手，想要抓住程鹿的衣角。

“你这次……还是不在我身边吗？

“我只是……爱你啊……”

程鹿沉默着回过头，打开玄关的房门。

走出了房间。

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