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南湘夫人不顾身孕,指着刘氏的脸,手都哆嗦起来,“你是李善保的妻子,到底是被何人收买,来做假证诬陷我!李善保就算被送去京兆尹杀了头,你也是要随他去的!”
刘氏抬起头,凄苦的冷笑几声,卷起自己的袖子,众人看去,竟然在刘氏的手臂上看到大片大片的淤痕和伤疤。
然后,刘氏又伏到宁王和宁王妃脚下,重重磕了几个头:“我早已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了!自从李善保跟随了南湘夫人,就从南湘夫人处收受了不少钱财,李善保便经常出府去花天酒地,赌钱就罢了,青楼里还养了好几个相好。每每吃了一些酒回到家中,就会对奴婢拳打脚踢,说如今他也是有钱的人了,等以后就休了奴婢,娶他在青楼里那几个相好为妻!”
南湘夫人哑然,刘氏说的话,倒也一句都没说错。
李善保很久之前就被她收买,手上有些钱就要出去挥霍了。
李善保沉迷烟花之地的事情她也知道,但因为李善保对她有用,所以她也一直充耳不闻。
宁王妃的脸都气白了,她作为一家主母,自然王府上下都归她管,而很久之前就有人告发过李善保,但因为李善保在王府已经呆了很多年,当时只是一点赌钱的事情,李善保在宁王妃面前痛哭流涕,指天对地的发誓再也不敢,宁王妃就念在旧情上饶了他一马。
至于告发李善保的,因为不是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奴才,后来宁王妃再没见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王府琐事繁多,她的精力也是有限。
现在想来,那下人应当是被李善保报复了,无论是被赶出了府,还是被杀人灭口,李善保的过错都不容再开恩了!
南湘夫人死死盯着刘氏,咬牙切齿了半天,一字一句道:“好,既然你说你是偷听到的,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了这话,刘氏不仅不怕,反而抬起头道:“南湘夫人问的,又要牵连到另外一个人了!”
宁王皱眉道:“还有人牵扯此事?”
刘氏道:“是的,王爷,这次王妃突然传染了时疫,这并不是意外,而是南湘夫人蓄意而为!”
南湘夫人浑身一震,身子软软倒了下去,瘫坐在椅子上。
刘氏不给南湘夫人插嘴的机会,利索的说:“还请王爷容许奴婢带上证人。”
宁王轻轻颔首,刘氏出了门,迅速带了红叶走进来。
南湘夫人和李善保看到红叶后,都明显慌张起来。
南湘夫人仿佛看到了鬼一般,不可能,她怎么还没有死?她应该在自己回镇国将军府那天晚上就死了才对!
宁王妃显然认出了红叶,又惊又疑,轻轻叫了一声:“红叶?”
红叶看到宁王妃,眼中顿时涌出泪水,扑到宁王妃脚旁重重磕了几个头。
刘氏指着红叶,对宁王说:“王爷,这丫头叫红叶,刚入府没有多长时间,她原本是京城疫区来的,被南湘夫人让李善保去买了回来,安插在潇湘馆中伺候。红叶虽然出身贫苦之家,但幸好她命大,入府时时疫之症还没有完全发作,被李善保和南湘夫人威胁,不得已才将时疫传给了王妃。而这丫头又不会说话,潇湘馆出了时疫后,人人都以为她是被王妃过了病,其实,根本就是南湘夫人和李善保一手所为!”
说罢,刘氏又指着李善保说:“事后,南湘夫人让李善保弄死红叶,但幸好被二小姐救下。奴婢得知李善保和南湘夫人的计划,也就是在今日,南湘夫人回府后发现王妃没有病死,于是让身边的丫头来找李善保,安排了此事,这才被奴婢得知。”
果真是宁清芸!南湘夫人回过头,死死瞪着宁清芸。
宁清芸此刻皱着眉,脸上半是惊恐,半是庆幸的表情,对宁王说道:“父亲,的确有此事不错,女儿无意间从井里把红叶救上来,发现她也患了时疫之症。恰好梅公也回来了,于是女儿请求梅公一起治好红叶,但红叶痊愈后,就不知所踪了。”
刘氏大声道:“不错,因为奴婢把红叶藏了起来,生怕被李善保发现她没有死,会再起杀心!”
南湘夫人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淡淡的血腥气从口中蔓延上来。
这刘氏说的话,根本让她无从反驳,因为刘氏的话半真半假,她先前也的确安排了李善保去把红叶从镇国将军府接回来,也的确让李善保杀了红叶。
虽然,因为宁清芸,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搅乱了!
但她现在根本无从反驳,甚至不敢让宁王彻查,因为她做的一切,都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