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清芸的恳求,宁王一开始是坚决不同意的。
“不行,这太过冒险,你还是和仙蕙一起去文远侯府才是上策!”宁王皱着眉。
宁清芸情真意切道:“女儿当然知道此事危险,但父亲留下,同样冒险不是么?”
宁清芸顿了顿,又慢慢说:“女儿如今是梅老的弟子,若是女儿肯去求梅老出手,母亲应当并无大碍。”
梅青的名字对于宁王来说亦是如雷贯耳,宁王目光一亮,道:“果真能请动梅老么?”
宁清芸点点头:“女儿下午就去拜见梅老,若有机会,立刻将梅老请回王府。”
有梅青的名号在,宁王安定了许多。他思索了好一会儿道:“那我下午就安排南湘夫人和你的大姐、三妹离开王府。”
刚用过午饭,宁媛媛和南湘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先上了马车,即便这里距离宁王妃的潇湘馆还有不近的距离,两人也戴着面纱,仿佛躲避瘟神一样匆匆离开。
对此,宁仙蕙虽然生气,但更多是担心宁王妃的身体,听见宁清芸要留下来,宁仙蕙也想留下,最后还是宁王疾言厉色说教了她一番,才把宁仙蕙送走。
不多时,宁清芸立刻带上霜玉前往梅青的院子。
然而不巧的是,梅青的药童告诉宁清芸,前些日子梅青外出京城,去了京城外的玄灵山采药。
“梅老可说几时回来?”宁清芸有些心急。
药童想了想,道:“梅公已经离开了月余,想必这几日便会抵达京城。”
“如果梅老回来,一定代我将这封信转交给梅老。”宁清芸顿了顿,又道:“且烦请另外派人知会我一声。”
那药童答应了,可宁清芸的心情却一下变得很沉重。
梅青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并不是一个追求高效的人,自从丹荷夫人死后,更像闲云野鹤般随性,若是突然有了兴致,去别处游玩赏景也是正常的。
霜玉有些着急,问:“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宁清芸沉吟片刻,道:“我先替母亲诊治。”
听此言一出,霜玉瞪大了双眼:“小姐,您只不过和梅老学了几个月的医术,且潇湘馆里现在很是危险,怕是您——”
“没什么好怕的。”宁清芸斩钉截铁说道,眼神中闪亮亮的放出光芒。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除了梅青那样的大夫,其他大夫来诊治,恐怕还不如她。
并且,不用外头的大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宁清芸目光沉沉如雾,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泽。
宁王妃的时疫得的蹊跷,现在的王府每日都要洒扫,四处都在熏艾,宁王妃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何况府里的人员都经过了严格筛查,宁王妃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感染?
宁清芸怀疑,此事是人蓄意而为。
不过,虽然她相当怀疑又是南湘夫人再使坏,但此时并没有任何证据,宁清芸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的疑虑。
回了宁王府后,宁王听说梅青不在京城的消息,同样面色一变。接下来宁清芸说要自己为南湘夫人诊治的时候,被宁王一口回绝。
“我容许你留在府中,已经是冒险至极!”宁王皱着眉,“你怎么能去给你母亲看病?”
宁清芸并不急,只慢慢问宁王:“那这几日,是否有大夫肯上门为母亲看诊呢?”
听了这话,宁王明显一愣,随后感觉到了深深的颓然。
自从宁王妃患时疫的消息传出去后,京城里的大夫都不愿意到宁王府来出诊,而宫里的太医对此推三阻四,不是病了便是不擅长时疫之症。
虽然萧焱也拨了几个太医到宁王府来,可这些太医都表示自己束手无策,若需要诊治,还得花费很长的时间研究药方。
每每想到此事,宁王便觉愤怒不已,这些人平日里是如何巴结宁王府的,转头却都打起了太极。
萧焱也安慰宁王,让宁王不要过于忧心,现在整个大梁的大夫都在研究这时疫之症,如果有了什么进展,一定会优先救治宁王妃。
但这病拖着也不是办法,宁王知道宁王妃是如何越来越憔悴的,看着宁清芸清亮的双眼,宁王迟疑着问:“你当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