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入院一看,好家伙,这里地方超大,人却没有几个,走了大半个前院,连个鬼影子都没看着。
正常人的想法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这么大的院落里,除了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应该还有老师。
那他们先前只看到学生们出去了,并未看到老师,按理说现在这里面怎么着也得有老师们在吧?
可为什么没有呢?
两人越找越急,走的也就越快,好不容易找到后院,学生们住的地方时,已经开始叫宋启明的名字了。
没把宋启明叫出来,先把孙喜和纪小天叫了过来。
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孩子,从两人的神色里就看出了不对劲。
但两人很默契的谁也没上去搭话,而是选择躲起来,看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
要这事也是赶巧了。
青溟书院的孩子们都是孤儿,无家可归,但里面的老师们大多都是有家有口的。
白老先生知道自己的孙儿归来,早早就回了城外的家中。
当时随但徐宁从罗和城过来的姑娘,也回去了。
里面照顾吃住的婆子们,有家的都趁着年节回去一趟,除了看门的,还有几个维持这里秩序的,还真没剩几个人。
孩子们整天关在学院里,闷的久了对学习也无多大益处,所以经有各方决定,在大年初一这天,有留下来的一两个老师带着,出去玩了。
这是宋宪夫妇一开始看到的。
宋启明只所以没去,是因为昨晚他同一个孩子,大半夜的偷偷在院子里玩雪。
熬了半夜,今日起不来是一回事,另外衣服也弄湿了。
这里是学院,照顾再周到,也不会像在家里有做少爷,有下人丫鬟们照顾着,就连衣服,冬天厚的也就那么一套,湿了就围在炉子上烤,烤不干就窝在屋里睡觉。
宋启明倒没那么介意,玩和睡对他来说差不多,自在就行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他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鞋没穿好,衣服也没干,拉起来随便一披,就往院子里去。
宋宪夫妇着急忙慌的在院子里找,乍一看到一扇门推开,同时往那边看去。
于是看到了头发像鸡窝,衣服半披半挂,裤子袖子还湿了大半,眼半睁半开的人。
一下子没认出来,只是本能地向他打听:“嗳,这位小哥,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宋启明的人吗?”
宋启明一把将自己盖住额头的乱发撩上去,看着自己的亲爹亲妈说:“有,我就是。”
宋宪夫妇的脸上的表情先一僵,随后,两人几乎同时往宋启明扑去。
嘴里叫着“儿子”,眼泪“哗啦啦”流了一脸。
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孙喜和纪小天互看一眼。
纪小天:“不是孤儿?”
孙喜:“他来的时候我就看着不太像。”
纪小天:“那你不早说?”
“那会儿跟你又不熟,说不着这个吧。”
纪小天:“……”
被噎了一下,他倒也不是太在意,眼睛看着外面抱头痛苦的三个人,嘴里问着孙喜:“不是孤儿,把人送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孙喜在这里的时间很长,上上下下接触的人也多,而且以前还跟青然庄思颜他们都有接触,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爱琢磨事,就跟纪小天解释了起来。
“以为这里是一块跳板,出去就能被皇帝重用。”
纪小天当初是死活不想来的。
他当然也知道庄思颜的身份,知道在他们身边对必然有益处,但他自己认为这些事情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纪小天的心性有点小孩子,热爱做事,也揣测人心,但是没想着升官发财,也不想为自己谋什么。
孙喜的重点则是更多是关注着身边人。
他见的人太多了,以前跟着他父亲去骆柯的府上,那些侯门深府里,乱七八糟的事,还百张嘴脸的人,他都有看过。
就算没有早期的经历,光是后来跟着阿四到处早,也足以把他磨成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人。
只不过阿四死了以后,真正关心他的人少了,能跟他说话的人更少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当看不见。
跟纪小天认识也算是知己,所以话便多一些。
此时,他也看着外面的三个人,脸上是不附合年龄的风轻云淡:“真正从小流浪的人,内心里都藏着害怕,他们要么处处讨好别人,以让自己现在过的更好一点要么就是装成很强悍的样子,让别人靠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