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苏释移开视线，低声道：“当年属下年幼，满口童言稚语，还望圣主莫要怪罪。”

云绮罗靠在椅背，淡淡道：“你的意思是，当年说过的话都不做数了？”

凤眸中似有微光，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圣主横压一世，天下无敌，哪还需要属下的保护？”

苏释低眉垂目，“但若圣主一声令下，属下愿为圣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殿内一片安静。

云绮罗眸中光芒消散，再度变得幽深如渊，如同冰冷死寂的深海。

“万死不辞？”

她点点头，冷漠道：“好，那你就去死吧。”

轰！

恐怖威压倾泻而下，苏释仿佛被天地碾压，喷出一口鲜血，无力的栽倒在地。

经脉似乎被寸寸撕裂，一丝灵气都无法使用。

连意识都变得有些模糊。

隐约中，他看到一抹罗裙走到面前，伴随着沁人的清香。

云绮罗的声音传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释努力抬起头，鲜血将脸颊映衬的更加苍白。

“属下知道圣主想听什么。”

“但即便说了，又能如何呢？您在意的不是我，只是当年那个小男孩罢了。”

云绮罗面无表情，“所以呢？你可后悔？”

“山海终究不可平。”

苏释扯起一抹笑容，“倘若能重活一次，属下依然愿意请圣主吃糖葫芦。”

云绮罗沉默了。

她眼帘低垂，看不出情绪，但背在身后的纤手却悄然攥紧。

“罢了。”

她伸出纤指，点在苏释眉心。

仿佛时光倒流，几乎转瞬间，他伤势便完全痊愈，就连身的鲜血都消失不见。

“谢圣主不杀之恩。”

苏释声音平静。

看似镇定，内心已经在骂娘了。

差点就玩脱了！

魔皇实力太强，性格又喜怒无常，即便他熟知剧情也无法琢磨。

在这种人物身边实在太危险。

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这时，云绮罗突然问道：“你刚才说山海终究不可平……应该还有半句吧？剩下的内容是什么？”

苏释摇头，“属下不敢说。”

“说。”

“……”

苏释咽了咽口水，说道：“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云绮罗神情一怔。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她默默咀嚼了许久，随后冷哼道：“什么烂诗。”

苏释松了口气，“确实是烂诗。”

“走吧。”

云绮罗转身向门外走去。

苏释挠挠头，疑惑道：“圣主，我们去哪？”

“陪本座吃饭。”

“是。”

苏释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总觉得云绮罗的步伐有些轻快。

她好像……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