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九宫山下一野人[1]》已结束,你已经回到现实世界】
【任务“拯救闯王”失败】
【隐藏任务未开启】
【综合评价:不及格】
【来自系统君的吐槽:比起见义勇为,我们更提倡见义智为】
【任务奖励:因为你未能完成任务,无法领取正式奖励,请领取限时奖励“力大无穷”,有效期一刻钟】
无数个声音依次在袁恪的脑海中炸开,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撑破了。
“我不是在九宫山么,什么现实世界?”
“什么系统,什么任务,什么力大无穷?”
“怎么任务还失败了?”
渐渐地,他感到不止他的头脑,就连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心脏砰砰砰地捶动肋骨,像是大军奔袭前的鼓角。成千上万缕极炙热的阳气随着鼓点在血脉中恣肆流淌,与不知自何处而来的炽盛无比的阴寒之气水火不容,两相较劲之下,他时而像被扔进鼎中烹煮,时而又像被关在极寒之地的冰窖里。
“啊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道黑影袭来,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挡,黑影撞在了他的掌心里。
原来是一只斗大的拳头。
赵俨手下的士兵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怔怔地呆在了原地,与袁恪大眼瞪着小眼。
袁恪抬头看看天,又看看面前的士兵,陡然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又回到了白马县郊的原野上,面前的这个士兵,是来杀自己的!
“你干什么!”他又急又气,用力一推,想把骑在他身上的士兵赶下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么一推之后,这个士兵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
“这是……这是……”袁恪难以置信地四下张望,“人哪里去了?”
直到士兵的身体从天上跌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袁恪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这一推的力气太大,竟然把他推上了天!
“嚯……”这下子,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袁恪也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像夜梦神女的楚襄王一样做了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回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的九宫山下,而自己的力气会突然变大,应该就是这场梦的奖励了!
他是明白了,但是赵俨和他手下的士兵们如何能明白?赵俨揉揉眼睛,指着那名士兵怒骂道:“你搞什么鬼?”
士兵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说道:“禀、禀县令,小人也不、不知道呐!”
“快点动手!”赵俨喝道,“也不知道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什么用!”
见长官气得不轻,士兵自然不敢怠慢,他撸起袖子,高举起拳头,向袁恪扑来!
与张牙舞爪的士兵相比,袁恪却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待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五六步远时,他才轻轻推出一掌,看似绵软无力,却后发先至,率先按上了士兵的胸口。
士兵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自己竟然轻飘飘地飞出了十几丈远,重重地撞在树上,震得树叶落了一地。
这下子,赵俨的心里真的开始发毛了,刚才还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怎么就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武艺精湛的高手了?
“你……你究竟是谁?”赵俨强自镇定,铁青着脸问道。
袁恪自然不会傻到跟曹操的手下报上自己的真实身份,便冷冷地说道:“我本襄阳一书生,专管世上不平事!”
“你这王八蛋,不会用刀吗?”赵俨又大叫道,“这个臭小子邪门得很,不要和他纠缠!”
士兵这才后知后觉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大叫一声,向袁恪扑来。
“看来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这事儿是没办法收场了。”心里有了底气的袁恪自信心爆棚,他微微一闪身,躲过士兵的第一击,双手像两只铁钳般扼住了士兵的咽喉!
时至今日,袁恪仍然不愿手上沾上人命,他把自己的额头在士兵的前额上轻轻碰了一下,士兵便仿佛被打了一闷棍,瘫倒在地。
“怎么样,你们还有谁要来试试?”袁恪一边向士兵们的队伍走去,一边板起脸威胁道。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赵俨考虑到单打独斗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眼珠一转,想出了这个不讲武德的法子,“给我一起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百余名士卒鼓噪着围了上来,看这气势仿佛要把袁恪碾碎。
袁恪从小就是个性子恬淡的人,从不惹是生非,这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至于被一百多人围殴的场面,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心里不禁有些没底。
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能怎么办呢?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他高声吟诵着《孟子》里的名句,跑进身边的林子里,双臂挽住一棵碗口粗的银杏树,一咬牙,一跺脚,竟然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
趁着士兵们被他的壮举吓到的这一刹那功夫,袁恪已经抱起树干跳进了人群之中。只见他把长度超过十丈的树干舞得虎虎生风,连拨带扫,一下子就打飞了十几个士兵。霎时间,尘土飞扬,杀声震天,沉寂的原野被激烈的厮杀唤醒,月亮和星星也躲进了云彩后面。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士兵们一开始确实没把袁恪放在眼里,但一交起手来,无不暗暗叫苦。首先,袁恪有长兵在手,他们根本没法近身,其次,就算他们寻着空隙,冲了进来,这么粗的树干又岂是普通刀剑能砍断的?一阵兵兵梆梆过后,士兵们见没有取得预想的战果,心里也都怯了。更何况,刀剑杀人,须凭借锋芒,若避过锋芒,单凭刀背是砸不死人的,但合抱的树干却又不同,一尺一寸皆可伤人,叫人防不胜防。袁恪每一下打上去,中招者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没多久就能呕出血来,已是受了不得了的内伤。
没过多久,士兵们都捂着伤口躺在了地上,像一条条扭曲的虫豸。
“赵俨,下面就轮到你了!”袁恪发出一声暴喝,扛起树干大步流星地向前赶去。
[1]野人指在野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