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表面连绵龟裂,缝隙被紧密的外层薄膜黏在一起,摇摇欲坠。
少量细小的玻璃片崩开散落,松松的粘在那只手上,染上一些猩红,氤氲在骨节间,朵朵惊艳。
许久,少年似乎平复了情绪,拿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出去。
“去招呼弟兄,明晚剿了刘虎这鳖孙的老巢。”
打架对他来说,是发泄。甚至比看心理医生效果还好。
他挑唇一笑,去他妈的回去,求着老子都不去你那充斥迂腐和专制的囚牢!
沈氿拾起手机,果断利落的把“沈郑”此人从通讯录中拉黑删除。
从桌上拿起一盒仅剩一半的烟,打开窗,靠坐在窗边,无所顾忌的点燃。
楼下,温野在循序渐进的锻炼自己的双腿。
那一小片草坪上,她先是拉伸,接着是围着绿地绕圈的慢走。
因为锻炼,她脱了外面的米色风衣,身上是一条浅灰色的长裙。
没办法,她这次来为了减少衣服占据的空间,带的只有占地面积很小的长裙,没有运动裤和鞋子。
沈氿漠然的看着下方,思绪纷乱,并不集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认出,楼下草坪上那个吭哧吭哧有条不紊的身影是温野。
小残废在干什么?
这都没人了还要装?
沈氿丢了烟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抹身影忙忙碌碌。
他嘴角噙着笑,面上又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仿佛不久前这方空间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似乎被磕绊了一下,楼下的人摔坐在草坪上。
她似乎很懊恼,先是揉了一会自己的腿,然后嘴里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不过,他想,这姑娘真不自量力。
光是快步走都显得吃力极了,竟然还妄想跑起来。
沈氿的目光跟着温野的身影转动,而后者却丝毫未觉。
又摔了一次后,温野似乎想开了,不再为难自己。
她坐到旁边的花坛边缘,喝了口水,缓了缓,这才重新开始新一轮的锻炼。
她的腿受伤已久,能站起来行走已经不易,结果她却心急的妄想这就开始跑动,太不现实。
这次,温野先是缓慢的绕着圈走,然后才开始根据身体的适应程度逐渐的加快速度,只是,等沈氿迷惑的看了许久,看到这人的速度也就堪堪和正常人走路速度差不多。
他看了眼时间,一个半小时。
毅力够强大啊,也够谨慎,哪怕没人也能装这么久?
沈氿蹙着眉又去摸烟,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烟盒空了。
“磊子,给我包.......”刚开一半口,他才想起来,他们都去爬山了。
沈氿起身,踢了踢有些发麻的腿,推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