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座的都是体面人,这种当面得罪人的事,倒也没多少人干。
除了许望忍不住嘲讽之外,其他人也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正。
“姓许的,你懂个屁,话本签了书契,便是要将手稿交于茶坊,李正自己手里都没有,怎么给你看?”裴庆远道。
许望冷笑,“再写一遍很难吗?”
“许望,找茬是不是?”裴庆远一脸不快。
许望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怎么,敢叫嚣大唐文坛名家的大作家,就只会躲在人后缩手缩脚?”
许望,宰相许敬宗的曾孙。
李正对他的了解也仅此而已。
当年的谋反,许敬宗并未参与,按理说这个许望不应该如此仇视自己。
可自从来到这弘文馆,他便没少出言刁难。
真就只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
“别别别,大家都是同窗,莫要伤了和气,莫要伤了和气。”左仁连忙跑来打圆场。
许望皱眉,“同窗?他也配!”
“身为大唐臣子,当以社稷为重,他们一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便想着颠覆朝廷,颠覆整个大唐,若非太宗宽仁,他们早死了。”
“造反之人有脸来这长安读书也就罢了,现在竟还踩着我大唐诸位名家扬名,你们不觉得讽刺?”
在座的要么是皇室一族,要么是有功之臣的后辈。
唯有李正,却是造反之人的儿子。
混在弘文馆,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平日里他低调倒也没人去刻意刁难他,今天就不同了。
正如许望所言,李正来长安读书,已经让他们颇为不满。
如今还在大唐扬名,这就让他们更为不快。
“你在,羡慕?”李正忽然道。
许望本想看看李正被自己羞辱的无地自容会是什么表现,可他没想到李正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冷不丁的一句“你在羡慕?”,瞬间激怒了他。
“羡慕?狗屁,我会羡慕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毫无身份的田舍奴而已,若不是有裴家帮衬,你以为你能来长安?笑话!!!”
“不过是写了一个狗屁话本而已,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就糊弄糊弄那些泥腿子,还真当自己金榜题名了?”许望愤怒道。
急了!
他急了!
“哈哈哈,李正,看来你说的没错,他就是在羡慕,啧啧啧,自己不能在长安扬名就嫉妒他人,还道貌岸然的诋毁李正,许望,你就这点心胸?”裴庆远嘲笑道。
许望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我诋毁他?他阿耶当年造反害死了多少人,这些都是事实,用得着我来诋毁?”
“那我就不明白了,害死的人跟你有关系吗?平日里也没见你急公好义啊,怎么今日这么大义凛然了?再说了,那些跟着造反的,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是贪图权势的人罢了,你为他们鸣不平不觉得可笑吗?”裴庆远嗤笑道。
“你……”
许望被裴庆远怼的哑口无言。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还嘴了。
他与李正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借着当年造反的事骂李正,也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俯视他一番,鼓动同窗们一起仇视李正。
只可惜裴庆远一席话,便戳穿了他的把戏。
就在许望尴尬之时,弘文馆外突然来了一大帮人。
看服饰,似乎是国子监的学生。
众人察觉后,纷纷望去,一脸茫然。
国子监向来与他们没有什么交集,怎么这个时候来他们弘文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李正何在?”
人群中,为首之人高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