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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灵霜续道:“当前拖住南门为其一,今后朝局,各路,各门,尤其是黑暗,以及宋庭的另三门皆需防备,不可松懈,这一战本为一体,必要时亦可放弃当前。”姬灵霜这一说诸众竟是心惊,又不得佩服姬灵霜的谋略。纵观大局,进退有心,这是常人所不及的,也给了诸宗战事瞬息万变的提醒。坐在榻上的双尊一直在盯着左右护卫使不动声色,美眸却有一丝涟漪。二使自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当下左子心问道:“双尊权事多年,何不赐教一二。”双尊微微一笑,暗叹好奸猾的人,左子手说道:“二位护卫使早有谋略在心,何苦为难两个受伤的小妇人。”二使但听她自称小妇人,即大笑起来,的确,以双尊的威名,自居小妇人确是滑稽了。

张少英接道:“四位皆是左右之人,如此绝配,今后该多加相识才是。”左子心与右子行皆躬身谢过,倒是双尊美目中更是精光四溢。密会散去,室中便只剩下张少英夫妇及杨管家了。人去已空,姬灵霜问道:“你不想知道二使何人?”张少英摇头说道:“神秘的本身即是难以预料的变数,这才是权事之道吧?”姬灵霜与柳燕皆有所瞩目,如今这个小丈夫心智日渐成熟,进步迅速,大大超过二人的预料。柳燕较为细心,问道:“一任门主却难度料一门之行在,心中总有不踏实,无奈吧?”如此细心柔腻之语,犹如甘泉般香甜,令张少英倍感心暖,如今他缺的非是信心,而是掌握一门权事的风度。曾几何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但见门内权事之纯熟,以人事阅历却远远不及,有心无力。作为一任门主无法预料当前的走势更是让张少英心中不安,如今他已开始对权事有所期待了。

柳燕如此一说,姬灵霜已有盘算,上前拉住了丈夫的手,说道:“你的这个位置确实勉强了些,一开始不过让你顶个名分,如今身为吾夫即意欲让你有所磨练,堪破人生之真谛。只是这些非是人力所能控制,且需数十年的光阴,失不在你。如今你倒该是有所转变了,当事不易,你有如此机遇,何不让自己轻松些,做自己可行之事,一路看行,才是当前最适合你的。”张少英顿有所悟,施礼受教了。说到此姬灵霜倒是想起一事,问道:“师哥对我说,你向他讨教了“弑血横秋”武谱?”张少英点点头,奔月说过,这一招太过凶残且伤及身体,是为了克制御流风的“灭魂法印”的,分为内外两式。

柳燕担忧说道:“你的身子虽复原但创伤太多,如今你不可再与人大肆拼损真气,须得好好修习阴阳宝典下卷方有转生之机啊。”张少英松开了姬灵霜的手,静静说道:“我之心意,娘子必有见教。”姬灵霜与柳燕何曾不知,张少英本就极为反对杀戮,听闻天罪之刃罪孽,自是对御流风好感全无。作为纵横门门主,御流风带来的风险,在他想来这便是他该承受的。相较于以前,越是他不能承受的他越要去承受,他已选择了这条路,并为此而不遗余力,事所当为。姬灵霜也开始担心了,若是旁人她还不必担忧,但御流风实在太过无法预料,以张少英的心性恐怕会出手,那代价竟是无谓的,也是无胜算的。但人的心绪一开,一旦长期压抑总有爆发的时候。张少英本就处在生命的生存之上,对于这样的杀戮是极端厌恶的。

姬灵霜上前拉住了张少英的双手,腻声说道:“好郎君,你之心妻亦有识。只是你也清楚此事之结果,只盼你顾忌妻友,不可妄动。”言罢,不禁清泪儿不住,眼中担忧溢于言表。对于此事姬灵霜真的是为难又无法了,御流风虽已出师门,但一直未动纵横派丝毫,对师门尊敬之心昭然若知,只是心不愿束缚,不愿回归本派罢了。倘若如此惹怒他,不仅会连累当前局势,连纵横派都会纷乱,这是她不愿见到的。张少英又何曾见过姬灵霜如此凄楚可人之态,妻之心意顿感心暖入春,眼眶湿润,紧拥妻子入怀,安慰说道:“君不会再有鲁莽了,只是此事不可不考虑,你们该知道的。”姬灵霜恢复心神,起身擦擦泪水,说道:“御师哥这一次竟然无故出山,必有其目的,一切需得师哥探听一二方知晓。”张少英幽幽叹道:“死上千人的场面我都见过,但比其视性命如儿戏,肆虐无辜,若非你们所言,如此恶劣之人,竟也存世如此之久,该是老天无眼。”姬灵霜摇头说道:“御师哥以前并非如此,只是在这般追逐的杀戮中渐渐被孤独,唾弃,逃亡,杀戮所激起的极端心性,这是无法教化的,你无法去领略那种痛苦,不可凭心而论,则以行事有因为解。”张少英说道:“他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杀人,否则天下汇聚,任他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瞧出张少英的愤怒,姬灵霜点头说道:“他的身份至今没几个人知晓,你万不可随意说出,辰逸他们虽已知晓略事,反不及对你之担忧。”

张少英叹道:“你所担忧我何尝不知,只是一想到他谈论杀人的那股兴奋,心中总是忍不住。”姬灵霜说道:“作为一任门主,这确是你该考虑的。你修习“弑血横秋”我们会帮你,只是当前你仍需以阴阳宝典为主修。唉!如今竟为了你如此牵肠挂肚,竟是心累亦是快活。你若再有所不智,我和阿燕也活不成了。”张少英感概万分,心头倍暖,又将二女搂在怀中。

南门总坛内,院中清幽之地,胡道与张玉依挺剑相击,唯有何进在凉亭内品尝美酒,欣赏二人剑法,亦瞧出了一丝讯息。时至今日何进才知晓胡道竟然是用剑高手,剑招竟有儒家六艺剑的儒雅大度,又有隐儒的不拘一格,婉转之间,虚实相较,且带有一丝狂意,这是大多数隐士都俱有的共同点。张玉依的剑法与胡道同出一源,但剑法中的高傲及自信较胡道还高,何进对这个女子自是更好奇了。这时南门内侍递上了密奏,何进细细一瞧不禁眉间凝重。

胡道正与师妹斗得素雅万千,心灵相犀,有了密奏胡道自是不愿耽误正事了,只得撤剑停下。走进亭中,胡道先向师妹请了坐,接过密奏一览,却是微微一笑。何进问道:“有何见教?”胡道将密奏收入怀中,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本就是战斗中需要判断的。”何进却是暗叹,倘若大宋的国策尚能有如此如意,何愁燕云夺不会来。何进即道:“武道已知晓咱们的深浅,以后的路会更残酷。”胡道点头说道:“当前所虑,需知晓虚实,两者准备也是必要的。兵分四路,无疑是将战局扩大,这是我等难以阻止的,却非圣上所愿。”何进叹道:“斗得再狠,即便重创武道也难以断其根。以其数百年的根基,过个十几年便能死灰复燃。不剿不安,但剿不尽,和则多变,此为朝武之关键所在。”

张玉依放下手中的香茶,说道:“看来你们很清楚在不剿不安,但剿不尽之后还有和这一条?”何进问道:“你有看法?”张玉依却问道:“以阁下之阅历,对但剿不尽之根本有何看法?”何进一怔,这些不必说相互都已明白,何需再说。但知其有意,何进答道:“几百年的基业,且大隐于市,相互间错综复杂,难以断其根本,这便是结症所在。”张玉依点头说道:“以理论而言,此为实。但以虚而言,要想彻底剿灭武道是不可能的,即便可能那已是天下大乱,朝廷亦难以承受。且诸宗之间又不可相互利用,其根本在于,诸宗恶斗将引领一方动乱,朝廷只有仰止之力,也无断根之法。千百年来朝武之间向来敌对,人伦之间,早已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多年的杀戮更让彼此再难以亲近言和。”何进心中暗暗冷笑,张玉依所言仍旧是以实见论,以虚见利之言便是留给他说的。何进应道:“儒家思想掌握天下局势,大宋的朝廷中多是些以形见虚的文属庸人,纸上谈兵,不可尽实用。以文仰武的国策更让武属出力不讨好,文属虽口中儒家仁义,却随意欺凌武属,文武彼此敌视,相互蔑视,文武之弊端已不可仰止。”张玉依笑问道:“如此之实态当今圣上可有此心意?”何进反问道:“这不正是你需要的答案吗?”张玉依微微一笑,说道:“五代十国杀伐甚重,此之国策虽不尽人事,却是最可行之法。如今大宋国势昌隆,这些国策即便不改也该松懈一些。”何进说道:“你该知晓有些事情并非是皇帝所能决断的,妄谈政事不过是自我陶醉的梦境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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