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务眼中闪动着贪婪之色,眼神犀利迫人。
管家垂下头,道:“王爷,那工坊设计精巧,共有九间大瓦房,分为九道工序。”
“小的安排进去的探子,只被安排到其中一间房日日搅拌石灰。”
“其余八道工序,他一概不知。”
“只探查到这肥皂的材料便宜得很,只需要些豆油、石灰、碱面。”
管家心知办事不力,垂下头不敢说话了。
李乾务不怒反喜,啧啧称奇道:“无妨!”
“石灰、碱面、豆油,都是些量大便宜的原料,想不到这肥皂竟然是用这些东西做出来的。”
“至于肥皂的配方机密,王府里自然有有人知道。”
“此番孙家把小王爷给灭了,王府里的东西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了?”
管家闻言,也眯着眼睛笑嘻嘻道:“老爷您算无遗策,小的忙活一场,还不如您三两句话的功夫。”
李乾务捻动着佛珠串子,嘴角微微翘起,得意道:“擒贼先擒王!”
“呵呵,莫看王府闹得好大声势,不过是空中楼阁。”
“那王府也就一个小王爷,只要轻轻一推,全都是给老爷我做嫁衣裳!”
“你再去出去打探打探,只要那小崽子死了,咱们立即行动!”
……
崇祯元年,三月初六。
虽是早已立春,但春寒料峭,化雪时节更加寒冷。
除了做生意的行商和讨生活的百姓,路上行人稀少。
几个守城的小兵缩在城门墙根下,美滋滋晒着太阳。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艳阳天,来来往往的行人,愁苦的脸上多了一分喜悦。
晌午时分,日头高悬,王府一行终于见到了瑞昌的城墙。
“铛铛!”
城楼上忽然响起了示警的铃声。
城墙根下的守城小兵猛然惊醒,盖脸的斗笠掉下来滚出老远。
“艹!哪个发瘟的敲钟,找死呢!”
“贼厮!这年岁又没有倭寇,啥情况?”
随着几声喝骂,这些守城的孩士卒终于慢吞吞动了。
众人举目看去,却是骇得亡魂大冒。
不远处竟然是十几辆大车,几十匹马,乌压压上百号人。
关键那大车上斜七竖八,躺着的一排排尸体。
尤其是离得近一架大车上,一只血糊糊的腿垂在车架外面。
那软趴趴的模样,还随着车马前进而晃动,绝非生人!
按理,这样不明敌我的大群车马靠近城里,守城士卒是要拍马前去探查的。
虽说瑞昌这地界承平已久,但谁又知道这伙人是不是贼匪呢?
那守城士卒再定睛一看,终于松了口气。
没甚鸟事,那是王府人马!”
好在朱明和张大猛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前面。
认识朱明的人不多,但张大猛交游广阔,一张大黑脸算是王府的名片了。
县里发生这么大事,早有小兵通知巡检。
那大胡子巡检出来登上城楼一看,也是面无人色。
“祸事了,祸事了,怎地死了这么多人!”
“好在这瑞昌王没事,不然老子就要给他陪葬了!”
大胡子巡检快马加鞭,忙冲出城外迎接王府一行人。
走到近前几十步,大胡子巡检眼看着大车上大几十号尸体,更加头皮发麻,面无血色。
别看这大胡子巡检还是个九品的武官,这辈子却是没拿刀砍过人。
哪见得这样血腥残酷的一幕。
当下翻身下马,跪伏在地。
“下官拜见王爷!”
朱明坐在马上,淡淡道:“起来吧,本王在城外遇到大鼓贼匪突袭,速速报于县尊!”
轰!
那巡检只觉脑子一道惊雷炸响,差点当场昏倒。
巡检有缉拿盗匪,巡视治安之责。
瑞昌出现这么大股贼人,还袭击了宗室王爷。
自己这顶乌纱帽,怕是要不保啊!
这一个不好,说不定还要下狱论罪!
他哆嗦着嘴皮,扑通一声,又是跪倒在地。
“王爷,下官职责有缺,未能尽职缉盗。”
“下官该死!”
这巡检虽无半点勇力,但也是个脑子活络的。
当下也不迟疑,磕头认错不止。
朱明眉头微蹙,很快反应过来。
他心中微叹。
这官场之事,向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还没拿孙李两家开刀呢,就牵扯到这小小巡检的身家利益。
不过,此番打击重点是孙李两家,余者不必计较。
这官场枝蔓连结,谁知道这巡检背后又有什么关系。
朱明略微思量片刻,道:“此事与汝无关,乃是县中贼人勾结贼匪,谋害本王。”
这句话好大的信息量,那巡检脸色一变,呆愣片刻。
想到县中孙李两家与王府的明争暗斗,大胡子巡检赶紧让开道路。
看着乌压压的车马远去,大胡子喃喃道:“看来这瑞昌城的天是要变了!”
王府一行从北门进城,正是县中最繁荣的所在。
早有好事者宣扬了出去。
大明朝百姓哪个不爱看热闹,尤其是这样轰动的事件。
斩杀贼匪数十人,拉尸首的大车都十几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