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他这个瑞昌王还是起兵造反失败的宁王朱宸濠的后人……
朱明却不答话,掏出一个小陶罐在手上把玩着。
刚才奔命逃回的孙家家丁瞬间脸色大变。
“天雷!”
有人看清楚朱明手中把玩之物,惊呼出声。
当即家丁拔腿就跑。
朱明却怒喝一声:“谁跑谁死!”
他掏出火折子,一副要点燃火绳的模样。
这下场面瞬间一静,没人敢动弹了。
刚才“天雷”爆炸的惨状,众人还历历在目。
孙宏运也意识到朱明手中是个什么玩意了。
他脸色发白,声音颤抖,色厉内荏。
“朝廷可不允许私藏火器,小王爷,莫非你想造反?”
朱明瞥了他一眼,忽然道:“好教孙家诸位兄弟知道,这孙宏运勾结匪类,谋害宗室。”
“你们都是这孙贼的同党,这可是要株连全家的!”
孙家家丁这会差不多都知道朱明是什么身份了,也明白了他们到底掺和到什么事里去了。
不少人看向孙宏运的眼神不对劲了。
欺负欺负泥腿子没事,跟土匪斗也没问题。
但谋害宗室这个罪名,可是要株连的!
朱明又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诸位跟本王没仇没怨。”
“但只怪你们跟错了人,上错了船,也休怪本王辣手了。”
不少人承受不住压力,开始跪地求饶。
他们虽然是孙家欺负人的狗腿,但也是有家人。
这年头的人家族观念很强,哪怕太监出息了都会扶助家族。
这些家丁虽然糟烂,却也不想牵连家族。
朱明把玩着小陶罐,淡淡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本王也不想多造杀孽。”
在场家丁一听朱明话里还有转圜余地,求饶之声更大了。
孙宏运见朱明三言两语就挑动人心,就知道事情要糟。
他怒声打断道:“休要听这反贼胡言乱语!”
“谁割了这反贼脑袋,老爷我赏他一千两银子!”
孙宏运没别的招数,又祭出“银弹攻势”。
一千两!
不少家丁见财起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朱明却是哈哈大笑。
“别看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凶神恶煞,其实胆小如鼠,只能欺负欺负庄户人家。”
“这孙老爷的银子不就在这里放着吗?若是你们把他干掉了,本王做主,一人分一百两。”
朱明笑嘻嘻看着众人,“你们觉得可还行?”
孙家家丁看向那一堆银光闪烁的银锭,又看向孙宏运。
对面的小王爷手中可是拿着那“天雷”大杀器。
众人看向孙宏运的目光有些诡异。
不过,孙宏运好歹有几分积威,一时之间,却也没人敢动手。
孙宏运此时脊梁骨发凉,惊怒交加道:“莫听这反贼胡言,还有没有王法?”
“谁敢动,老爷立马拘了他见官!”
一听见官,不少财迷心窍、蠢蠢欲动的家丁脑袋一缩。
官老爷的威风,可谓深入骨髓。
三班衙役和衙门书吏有的是办法整得人家破人亡。
以孙宏运的关系人脉,不过动动嘴皮子就可以。
朱明不想动手,继续蛊惑道:“王法?官老爷?”
“老子就是王法,诸位莫怕,县衙那里有本王打点。”
“孙家勾结匪类,谋害宗室,诸位都是帮助本王除贼的义士!”
“想来本王的名声在瑞昌还不错,诸位难道不信本王?”
孙家家丁眼前一亮,面前这位可是宗室王爷,可不就是王法吗?
再说了,王府除奸,善待百姓,让利小民的名声最近在瑞昌家喻户晓。
王府这根大粗腿,值得抱一抱啊!
当即就有一头脑灵活的家丁站了出来,朗声道:“小人相信王爷!”
他冲着众人大声道:“我家人每天从王府兴和坊的铺子里买一块肥皂。”
“八文钱的肥皂,转手卖给行商,就能获利十文!”
此言一出,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显然,人群中还有好几个“薅羊毛党”,这句话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好教兄弟们知道,王爷仁义,前阵子有一伙街痞阻止小民进店,还是王府来人清理他们!”
说完,这人跪了下来,连连叩头。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细数王府待遇之好。
月银二两!
包吃包住!
习文写字!
……
孙宏运一看风向瞬间大变,怒声呵斥。
“一群白眼狼!”
“老爷是拿银子喂了狗!”
孙宏运气得跳脚,指着众人骂骂咧咧。
朱明也不急,只笑眯眯看着。
他在等,等第一个动手的人。
当然,朱明确实可以杀光这些人,但实在没必要。
这些人罪不至死,朱明也不是杀人狂魔。
原先一颗炸药已经立了威,他可不信这帮人还有胆反抗。
孙宏运怒骂之声声势不小。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老东西有些色厉内荏了,翻来覆去就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