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荼吐了口浊气,把繁杂的心绪压下,虽然接触到了超自然的东西,但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揣好手机,陆荼的视线再度放在先前一直被他忽略的青铜小令上,以他对老头子的了解,他不会无的放矢的放个东西在里面。
如果红纸是婚约,那这个青铜小令又是什么?
陆荼端详着那枚小令。青铜的粗糙质感透过手指传到脑中,上面勾勒饕餮纹路有种莫名的律动,似乎在......呼吸?
“这枚小令是活的?!”
陆荼悚然一惊,下意识的松手,但坠落的青铜小令上饕餮突然睁眼,来自上古的凶煞戾气毫无阻挡的炸开,令他瞬间失去一切言语和思考的能力。
大脑似乎炸裂,失去意识之前,陆荼只剩一个念头。
别指望以后他给那个糟老头子收尸。
......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一秒,许是万年,陆荼的意识才渐渐恢复。
他觉得耳边很嘈杂,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响,这个声音很怀念。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这是首歌,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小时候爷爷给他唱过!
“爷爷!”
陆荼猛然惊醒,环顾四周,发现一切如旧。
香烛纸钱摆在柜台,黑边的镜子映着空挡的房间,似笑非笑的腮红之人望着这边,门外的太阳透射道门边,门后一片阴影。
桌面上的手机回响着那首熟悉的虫儿飞,来电显示王大头。
王有金,陆荼的那位室友。
揉着太阳穴,陆荼接通了电话:“喂?”
“老陆你人呢?大师的课你不上了?不想毕业啦?”一个年轻的声音急切的说道。
上课?
陆荼一愣,望着门外,原来天已亮堂堂,再看手机上的时间——8:45。
王有金说的课是在十点,从黄泉里巷到大学的路程大约四十七分钟,现在赶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知道了,等我一下,马上赶回去。”陆荼匆匆挂断电话。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桌面——咦?
红纸和青铜小令呢?
原本和手机一起放在桌面上的红纸和青铜小令此时已然不见踪影,若不是原本的包裹箱子还在,陆荼都恍惚以为昨夜的事情都是幻觉。
“未婚妻”、“活着的令牌”,别人一生都碰不到一次的超自然事件他一晚上就碰到两起,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现在一切主导者也联系不上,和平常一样玩失踪,现在只能先把这些事搁置,之后再寻找线索了。
收拾了一下桌面和柜台,陆荼这才关上了白事店大门,转身离去。
待陆荼走远,重新陷入黑暗的白事店里,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
恍惚间,有歌声在空旷的店里回荡。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