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恩古斯家族的大管家。
佛洛修在自家主人开口前,自然不会贸然出声。
只是挺直腰杆,背负双手的站在了派德身后,一言不发。
“派德大人,我主伊斯特万派遣我来此,唯一的目的就是卡茨的邻居,拉泰。”
皮克整理了一下语言,便缓声向卡茨领主道出了他的来意。
“拉泰?匈牙利的贵族,想让你表达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几乎印到心底去的熟悉地名,派德不由得睁开一双冷冽眼瞳。
手中的权杖被布满褐色斑点的手掌,捏出一声嘎吱,掌背上也随之浮现一道显眼的青筋。
“结盟,与我主联手围剿拉泰!”
皮克毫不犹豫的将目地道出。
此次行动出发前,他的大人就耐心教导了他,该如何与这位卡茨的老领主正确的交谈。
简单来说,单刀直入主题就好。
“咚!”
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权杖末端,重重的砸在了厚实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做出这般举动的派德,前倾着身姿,冷冷的盯着皮克:“杂碎,你在耍我?!”
“大人,这怎么说?”
皮克心头一紧,有些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可不知道,伊斯特万这位匈牙利的贵族,和拉泰的卡蓬家族有什么必须见血的恩怨。”
“如果你下一句话,不能给我解惑,那么我保证,你会享受到迟来六年的绞刑!”
‘原来是这回事。’
皮克默默的举起双手,缓声道:“那是因为您不知晓,我主与那位西格蒙斯的关系罢了。”
“西格蒙斯?那位就是你所说的大贵族?”
“可纵然是西格蒙斯,也不可能随意的向一个贵族的领地,发动毫无理由的战争,这是贵族议会不允许的。”
派德眼神却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泽。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太确定,才故此一问。
“我主伊斯特万,在匈牙利时就为那位君主秘密服务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次回到拉泰,其实是为了处理那位皇家的军事官,拉德季-科比拉!”
“那位拉德季大人,在斯卡里茨被西格蒙斯君主击败后,便逃到了临近的拉泰当中。”
“作为主事领主的翰纳仕与继承人汉斯-卡蓬,都毫无异议的接纳了他。”
说到这里,皮克挺直了腰杆,用肃然的语调道:“而这,对于我主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他们必须为挑战君主威仪的冒犯举动,而付出血的代价。”
“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解开您的疑惑?”
言罢,皮克目光灼灼的盯着首座上的老人。
这番调理清晰的言辞,自然不是他一个盗匪出身的人,能够想出来的。
而是由他的主人,伊斯特万教他的。
所以,他很自信能够说服这位卡茨的领主,与他们展开针对拉泰的各种布置。
毕竟,拉泰与卡茨之间,有着一笔不可调和的血债。
至少这个老人还在执掌权利的时候,是这样的。
“匈牙利君主与皇家的纠葛,纵然是我这即将腐朽的老人都是清楚的。”
“那么,皮克。我是否能认为,这场战争是涉及到权位的.....?”
派德顿了顿,似乎是不想讲的太明白,转而径直定下了结论:
“如果是那样,那么,我拒绝与你主进行所谓的结盟,包括接触!”
“卡茨只是一个小领地,无力参与这般纠葛。”
“............”
皮克一愣,半张的嘴角微微顿住。
干黏咽喉内的声带像是一架缺乏润滑油,而导致卡死的机器一般。
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这位卡茨领主的反应,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其拒绝的关键点不是其他,而是不想参与进王位更替的漩涡内。
“你还有其他话可说么?使者?”
派德端起了女侍置放在桌前的酒盏,仰头饮尽。
刻满杯面的花纹在遮掩面庞的一瞬后,便露出了一双平静漠然的眼眸。
“...........等等。派德大人.......”
皮克额角流下冷汗,脑内飞速运转,不断的回忆了伊斯特万给予他的教导。
“踏踏踏........”
而这时,大厅的入口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
似乎是一群人在此时,来到的这间会议厅。
并且脚步的主人,完全没有收敛动静的声音。
越靠近门口,杂乱的脚步声越是刺耳。
首座上的派德拧起了眉头,不悦的视线投向了合掩的门扉上。
手中放下酒盏时,带出的沉闷动静,昭示着他此时的不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