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失利,怕是一大批人要跟着倒霉。
可万万没想到,一场预想中本可以快进快出的胜利,却以如此荒诞的方式草草收场。
“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散朝后,皇宫的偏殿内,越景帝赵光对着殿内跪拜之人质问道。
跪拜之人体态消瘦,身着红衣,头戴法冠,脸上还戴着一张鎏金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见赵光发问,红衣人不语,从袖口中掏出一份文书递了上去。
赵光好像也习惯了对方不回话的态度,直接接过文书。
文书中的内容很多,气头上的赵光根本没有耐心细看,粗略扫了两眼便抬头看向红衣人。
“齐战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赵光盛气凌人的咒骂道,“钱一分未给,还吃了我们所有的军械!”
红衣人没有言语,面具下的两只眼睛平静地看着发怒的赵光。
“你们奏乐处不是提前和齐战暗中签订了协议吗?这段时间保持边境的安定,互不侵犯,这批产出的军械其中一半低价卖给他们,现在钱一分没有,军械还全被对方吃了!”
“陛下,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错不在齐战。”
面具下,是一个阴柔的声音:“根据我们安插在闽国的细作传回的情报,军令来自建安,丞相征事甘仪亲自送达江陵。”
“这么说,建安方面知道了你们和齐战暗中达成的协议?”赵光连忙追问道。
“不,建安方面的消息来自魏兴!”
红衣人摇摇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慢条斯理地说道:“综合我们所掌握的所有情报,此次出征的失利错不在宗泽将军,而在我们内部。”
“你的意思是,有北魏的探子得知了我们的军械制造计划,然后透露给闽国?”
盛怒下的赵光还是保持了一定清醒的头脑,他很快从红衣人的话语中捕获到有用的信息。
“陛下圣明!”
红衣人点点头,“和齐战暗中签订的协议是二处干办衡文石,知情之人甚少,绝无泄密的可能。反而军械制造计划是陛下钦点,奏乐处和少府主办,又经临江郡配合,不难保证哪个环节会出差错。”
“那你觉得,消息是从哪里泄露的?”赵光强压着怒气询问道。
“少府、临江,甚至是奏乐处,都有可能,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临江的嫌疑最大。”
红衣人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消息是从成都泄密出去的话,闽国不会这么晚动手,毕竟计划从十月份的时候便已开始实施。”
“那就查!好好的查!狠狠的查!”
赵光咬牙切齿道:“一定要把这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挖出来!”
“陛下放心!我已经安排一处和三处的人联合行动了,不仅是临江所有官员,包括他们的家眷,亲朋都我们都要筛查一遍。”
红衣人冷冷地说道:“当然,少府和奏乐处也在其中。”
“还有,齐战那边,必须敲打!”
愤怒的赵光面部肌肉一阵阵地抽动。
而在距离成都遥远的魏兴郡,宗泽站在一处山顶,隔空望着远处的沱河,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将军,该走了。”
身后,护卫提醒道。
“哎!”
宗泽长长的叹一口气,“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河?”
护卫没有回话,宗泽转身下山。
一声长叹,让这位将军久久无法释怀。
于是,在这年除夕,沱河东西两边的将士以截然不同的心情,迎来了北魏永和十九年和南越昭宁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