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冲着齐战作了个躬,“齐太守,讯息我已送达,就不多加打扰,再下还要返回建安复命,告辞。”
齐战和季莫很客气地送走甘仪后,示意仆役关紧大门。
“我说了多少次,私下里你怎么唤我都可以,但场面上,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口舌,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啊。”
齐战说话的口气略带训斥的意味,“也是幸得是甘仪,不会在旁人面前嚼我们江陵的舌根,今日若是换得他人,回了建安免不了又会刮一阵风雨。”
“谁敢乱嚼舌根,我拔了他的舌头。”季莫愤愤说道。
齐战听闻停下脚步,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不长记性你还真不长记性,你要拔谁的舌头?你敢拔谁的舌头?”
“没有没有。”
见齐战拉下脸,季莫赶紧摆摆手:“二哥,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你还喊……”
“这不眼下没外人了么。”
季莫见状赶紧岔开话题,他警惕地环顾了一圈,确定附近无人后,一脸正色道:“二哥,临江之行一切顺利,钱都凑齐了,现在已存放至钱库。”
“嗯。”
齐战平静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带着季莫来带自己的书房。
“情况有变。”
进了书房,齐战从几案上拿起一卷文书递给季莫,“看看吧,这就是甘仪刚刚送来的。”
齐战赶忙接过文书,一番阅读之后,一抹惊喜浮上眉梢。
“二哥,好事啊!朝廷让我们出兵,这么一来,我们准备的钱反而用不上了。”
“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你有想过朝廷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齐战的眼神里闪过一束不安,长叹一声:“大哥走后,下面弟兄们的心开始不稳了,这么多年,我们蜷缩在江陵这个夹缝中,苟延残喘,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啊。”
“二哥……”季莫见状,瞬间鼻子一酸。
“现在我还不清楚,朝廷是通过何种渠道得知临江军械库一事,如果是无忧营安插在临江的细作打探到的消息,对我们而言就算是好事,这样一来,这笔钱我们就省下了。”
说着,齐战的眼睛盯着季莫,缓缓开口:“可如果是从我们江陵走漏的风声,那就不妙了!”
“二哥,你是担心我们背着朝廷和南越私底下签订的协议……”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你我兄弟二人就被朝廷架在火上了。”齐战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叹了口气:“希望是前者吧。”
季莫挠了挠头,放下手中的文书说道:“我觉得也是前者,二哥,您的太守府管控一直严厉,手下的仆从也都是跟着我们南征北战过的西越儿郎,无忧营的那群毒虫应该还没有渗透进来。”
“嗯,可能是我多虑了。”
季莫的话似乎给齐战吃了颗定心丸,他点了点头,“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批军械我们江陵吃定了,南越的宗泽正在啃魏兴那块骨头,临江的兵力也集中在和北魏的交界处,现在他们东门大开,私下里又和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你此时率领几千兵马,便可速战速决。”
“二哥你放心,不出三日,这批军械定能出现在我们江陵城。”季莫攥紧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齐战点点头,示意季莫可以点兵出征。
正当季莫推门离开时,齐战又喊停了他。
“对了,萱儿呢?怎么没看到跟你一起回来?”
“公主说她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回来。”
季莫回头笑了笑,随便扯了个慌,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