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榷场内刚铺开摊位的皮货商便迎来了他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尹丘。
皮货商在临江城潜伏了近八年,受过绣衣司专业的训练,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
纵然如此,可当他从尹丘嘴里听到“上党牛皮”这几个字之后,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这套暗语是他和夜不收单独传递情报所使用的,整个临江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对方孤身一人说出这套暗语,只能说明和他打了八年交道的临江市掾,居然被陈格给策反了!
这由不得让他感叹一声:“上党牛皮都不及夜不收牛皮!”
尹丘没有陈格传递情报时的弯弯绕绕,他作为榷场最大的管理者,和其中的某一个商贩谈话再正常不过。
所以陈格要求他传递的情报,直接被他口述了出来。
得到讯息的皮货商大惊,深知此事十万火急,匆匆收拾摊位离开,丝毫不敢耽误片刻。
完成情报传递的尹丘也没有在榷场做过多逗留,直接开赴监牢方向。
从完成情报传递的一刹那,他深知,自己现在算是彻彻底底的上了陈格的贼船了,即使他有一万个不乐意。
正如陈格所言,即使他把陈格连同皮货商的一同揭发,但只要陈格一口咬定马王亭的军事情报是从他这里得知的,奏乐处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只因马王亭一战,南越士卒无一生还!
“怎么样,分析结果如何?”
到达监牢的尹丘支开狱卒,确认周围环境良好后,冲着陈格直奔主题。
“有!”
陈格再次对尹丘摆出那张人畜无害的笑容。
尹丘听闻内心又惊又喜。
喜的是他万万没想到仅过了一个晚上,陈格便能凭借一份卷宗分析出答案,要知道太守府的人这几天在钱库来来回回勘察了好几趟,都没有任何收获。
惊的是陈格这张人畜无害的笑容,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现在的情况对于太守来说非常不妙!我长话短说,你先听我安排!”
尹丘见状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盯着陈格。
“第一,马建安给朱广设置了一个致命的陷阱!你现在必须火速赶往太守府,告知朱广立即将家中的所有的赃钱秘密转移,要快!而且不能让马建安知晓!”
尹丘顿时一脸不解,刚想张嘴问些什么,陈格直接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打断他。
“第二,马建安近几日一定也将其家中的财物进行了转移,立即告知朱广联系他在马建安家里安插的一些暗哨,好好查查这些财物都转移到什么地方去!”
“你怎么知晓太守大人在马建安家里安插了暗哨?!”尹丘惊叹道。
“嗤!”
陈格冷笑一声:“两人既是死敌,这点小伎俩还用得着猜吗?提醒朱广,转移自己财物的时候找几个可靠的人来办,要不也很容易被对方安插在太守府的人知晓。”
尹丘被陈格安排的云里雾里,但见陈格一脸严肃,知晓他必然事出有因,否则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对了,如果暗哨查不到的话,可以试着和马建安的第五房白莲暗地里接触一下,我相信他弟弟的死会让她因为马建安的置之不理而心生怨恨的。”
说着陈格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知道吗?任何一个心生怨恨的女人,都拥有着无比强大的能量。”
“我相信你的判断,但太守不相信怎么办?”尹丘疑惑的看着陈格:“如此大动干戈,总需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好办!”
陈格会心一笑:“你只需要带给他一句话,三年清郡守,十万缗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