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穿着黄色的布裙,站在斯坦宅邸青色的围墙边,像是一朵在夏秋草丛中绽放的野花。
她的面容柔美而姣好,枣红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虽然衣着相对简单朴素,也能吸引到路人欣赏的视线。
“加油,爱丽丝。我告诉你,一定不能心软,他要是哭,你直接走就好。克雷蒙敢纠缠不休,我们就一起喊人。马路上的巡警是我爸爸的同事,他们不会不管的。”
圆脸的闺蜜在爱丽丝的耳边喋喋不休的叮嘱。
爱丽丝的闺蜜名字叫玛丽,她的父亲是花园大道警署的一名警探。或许是因为家庭的缘故,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子,玛丽的性格天生就有些泼辣。
“好了,好了,别说了。克雷蒙不是那种人。”爱丽丝摇摇头,“只是……”
“没什么只是,你这样的女孩,配的上更好的男人。”
玛丽继续在她的耳边叮嘱。“你性子软,一定要狠得下心来,这不是你的错。要是换做我,我早就一脚把克雷蒙踢开了。”
爱丽丝并未答话,只是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诺,那家伙来了。”玛丽朝街边努努嘴。
爱丽丝也看见克雷蒙已经下了车,向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于是,她就迎了上去。
“爱丽丝,我今天有点事,可能没有时间陪你,要不然我们下次再说?”即使心事重重,克雷蒙依然对着面前的姑娘笑了一下。
记忆中,爱丽丝是他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种好到你小时觉得未来一定会娶对方的青梅竹马。
第一次见到爱丽丝的场景,在克雷蒙的脑海中,就算已经过去了十年,依然还像昨日一般清晰。
爱丽丝的母亲多洛莉丝女士曾是斯坦家的钢琴私人教师。
多洛莉丝丈夫很早就过世,一个人带着女儿,舍不得请佣人的钱。所以在每次来这里给克雷蒙和他的表哥上三天一次的钢琴课的时候,总会带着爱丽丝一起。
说来奇怪,明明多洛莉丝女士是一个带着眼镜,严肃的让人害怕的妇人。她的女儿爱丽丝却明媚可爱。
那时候,克雷蒙大概只有五六岁,他的表哥比他大三岁,沉迷于一种叫将军和士兵的游戏不可自拔。
游戏一点都不有趣,因为表哥永远是将军,克雷蒙永远是士兵。
表哥会披着爷爷的军官外套,骑着木马,手中挥舞着用胡桃木枝干做成的儿童骑兵刀,大声吆喝着各种队列口令。
“稍息!立正!转向!前进……”
只要克雷蒙做错了任何一个动作,对方就会马上用骑兵刀抽打他的小腿,或者砸向他的肩头。
“士兵,你想被吊死吗!”
“集中精神!士兵!”
“我要关你禁闭!”
很快,这就会变成一场纯粹的欺凌。
伯伯和婶婶不在乎这一切,他们只是单纯的忽略了克雷蒙,自豪而又骄傲的觉得自己的儿子就连在小孩子的打闹中依然威武的像一位真正的将军。
甚至连还在世的爷爷也不愿意理会。
泪眼盈盈的克雷蒙总让他联想到儿子所娶的那位芭蕾舞姬,只有柔弱的舞女才会哭哭啼啼的想要得到帮助,斯坦家的男儿就应该拿起木刀和对方打做一团才好。
所以,可以想象,在那个充满阳光的午后,管家牵着刚刚又哭过的克雷蒙走进客厅,新来的钢琴教师正在等待着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