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纠结鱼恩的走神,也没和他寒暄,直接指着中间最大那幅山水画,笑呵呵的问“驸马爷可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很有文学深度的问题,考研的就是学识,眼力。只可惜鱼恩注定不可能答上这种问题,只能实话实说:“鱼恩不懂画,诗却知道,应该是白乐天的手笔。”
“哦?驸马爷认识白乐天?”
认识?鱼恩当然不认识,作为中国人,谁不知道白居易?三岁小童都能背两首他的诗。
“盛名之下,鱼恩就算不认识,也该略知一二。”
回答虽然模棱两可,却也滴水不漏。鱼恩不懂鱼弘志为何要和他说这些话,问这些问题。未知便是恐惧,所以只能小心应对。
从见面到现在,对方一改往日和蔼中透着阴厉的笑面虎形象,今天鱼弘志的目光中没有丝毫不满,狠辣,嫉恨等情绪。
“唉!”
先是叹口气,接着面带惋惜的说:“咱家与乐天也算是至交好友,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老白也年老体衰,只留咱家在朝堂上斡旋。”
此言一出,最震惊的人就是鱼恩,因为啥?因为这番话告诉他,白居易还活着,心中崇拜无数年的大文豪还活着,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偶像,忽然有机会可以一睹风采,这怎会让人不激动?估计把见白居易的机会放在面前,许多国人都会趋之若鹜。
就算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鱼恩现在还是难以压抑心中激动,颤声问:“公爷可否代为引荐,鱼恩想拜会香山居士。”
鱼弘志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转身指着墙上的话,叹息道:“咱家收集王维这七幅画可费不少周章。只可惜少了些题诗,不知驸马爷可敢留下墨宝?”
两个聪明人只见对话,在外人看来总是不着边际,东一言,西一语,看似不搭的两句话,中间却省略很多闲言碎语。
鱼弘志是在告诉鱼恩,想见白居易可以,你要会写好诗才行。
梦寐以求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会放弃?心中默念一句,郑板桥啊郑板桥,对不起了。谁让你比白居易晚生一千年,只能辛苦你一下,再想首别的诗,这首诗老子先借来做拜帖。
老管家就是老管家,办事激灵,已经准备好笔墨,等候鱼恩的选择。鱼恩也不客气,直接提笔在那幅竹子上写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被后世颂扬无数遍的诗自然没问题,只是这字实在有些惨不忍睹。穿越这么多天也没练过几次毛笔字。字写的就像闹着玩儿一般。好在鱼弘志视力没问题,勉勉强强还能认出来。
随着诗写完,心痛的脸色也转危为安,笑呵呵的说:“好诗,驸马爷好文采。只可惜这首诗配这幅画,可惜了。”
心里刚有点膨胀,就迎来当头一击:“驸马爷这字,也让这幅画可惜了。”
送给对方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很快找到个不错的借口:“大病初愈,提笔无力,公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