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关。”
酒保衣服下的肌肉绷紧,胥子关的视线在那上面一扫而过。
“三年前站在这里的还是小武,武老虎。他现在怎么样了?孙头下雨天就腿痛的毛病好点了?当初那颗子弹可是钻开了他整个膝盖骨。”
酒保狐疑的看着他,心里拿不准,放下餐刀转身走向一边的小门,撂下一句话。
“在这等着。”
胥子关饮下那杯朗姆酒,然后紧紧牙,肌肉咬出坚硬的线条。
酒保很快从小门里走出来,向胥子关微微躬身,没有说话,指了一下旁边的小门。
“帮我看下伞。”
胥子关站起身,松松领子,通过长长的甬道,进到了一间居室。
“做这一行,新人换旧人是常事,隔了三年还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头发夹白的男人在沙发上扭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胥子关。
“你也变了不少,这总是提醒我又老了不少。”他向胥子关招招手,“过来坐,好久不见。”
男人拿了一个新杯,用茶水冲干净,然后推向了对面,胥子关在对面坐下。
“孙头。”
孙启德前倾身子给胥子关倒茶,眼睛盯着对面的高瘦男人看:“你不好好过你的安分日子,又重新找回来干嘛?没找到好工作么?我这里倒有些关系。”
“孙头,我想重新做事。”胥子关伸出一只手拦着杯沿。
孙启德顿了一下。
“没可能。”
他眼都不眨,茶水精准的余出三分。
“你的病没人敢用,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再发疯。三年前你把目标和雇主一起抹了,我砸人砸钱,最后血本无归,为了保住你我还大动筋骨,受不了第二次了。你要是没钱了,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保镖的工作。”
“孙头,我的病好多了。”
胥子关声音平静,目光坦诚的与孙启德对视。
但事实恰恰相反,一年前有人把枪口塞到他嘴里时才会发病,现在他哪怕情绪波动剧烈……心里那头狮子也会与他贴面怒吼。
“就算好了也没人敢用你,这是规矩。”
“孙头,你以前从不讲规矩。”
“错了。不是我不讲规矩,是年轻人不讲规矩。”
孙启德身子倚回到沙发上:“年轻人身无长物,只有刀枪,所以眼里放不下规矩;现在我老了,握不稳枪提不起刀,如果还没有规矩,凭什么让小武那样的年轻人为我去死呢?”
胥子关沉默,茶水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起。
“我可以做任何事。”他垂眼重复道,“任何事,我只是要……。”
……
“任何事?”声音从门口传来。
胥子关与孙启德同时看向门口,那站着个年轻女人,黑色西装绯红眼影,正从烟盒中咬出一支烟来,侧脸锋利。
前台的酒保被她身后的男人按着头压在墙上,呜呜呜的说不出话。
胥子关转头看向孙启德,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低眉点火时眉角扬起,绯色眼影薄如刀锋,并没给孙启德这位静海老人多少面子。
他离开不过三年,这三年静海风起云涌,胜出者难不成是个美艳的女人?
“孙头,不好意思,没打电话就过来,小兄弟很尽责。”
女人摇摇火机晃灭火焰,回头示意放开酒保。
“既然孙头说不要,那正好,这个人。”她用拿烟的手点了点胥子关,“归我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