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路畅通无阻,竟是连个拦路询问的都没有,就顺利进了厂区。
渐渐的便有声音传来。
“给钱!”
“对,给钱,都半年没发工资了,今儿个要再不给,住你们家去!”
“厂长,真不是我们存心为难,半年,您想想,半年了啊,要不这样,发一个月,先发一个月,发一个月我们就走成不?”
“对对对,就算不全发,发一个月也好啊,眼看孩子就要上学了,这连学费都没着落呢!”
“不行,一个月?凭啥一个月?该多少多少,不然爱谁走谁走,反正老娘我不走!”
“没错,老娘也不走,连职工工资都发不出来,刘大脑袋你算什么狗屁厂长?”
“……”
原本以为没什么人的,不曾想内里却热闹得很。
可惜不是开工,而是一大帮人聚在一起,讨要工资。
反而是那些车间大门,一扇扇都紧闭着,蜘蛛都在上面安家了,也不知到底封闭了多久。
身为厂长,刘安也很无奈。
厂子弄成这样,他也不想啊!
可大环境就是这样,好些过去更红火规模更庞大的厂子都揭不开锅了,他能怎样?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的。
同样做喷雾器,那些私营的十万就能开个厂,材料用最次的,工人不用承担五险一金各种乱七八糟,怎么跟人家竞争嘛?
说实话,要不是上头不让,他都不想干了,回家带孙子好过。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还在这里,就不能不管。
毕竟也这么多年了,虽然有些人说话不好听,就差没指着他鼻子骂了,可他知道,半年发不出工资,马上又要开学,大家伙确实有困难。
是以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给市里打电话。
效果还是有的。
主要这会他不是一个人。
他要是一个人,那准没戏,市里一定会安抚,说上一堆最后让他自己想想办法,让大家伙再客服客服。
毕竟市里也困难,市里也没钱。
可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有着一堆虎视眈眈,心知一旦走开准没戏的职工。
有着这些声音,市里就不好再敷衍了,可最后好说歹说,也只答应给拨付一个月的工资。
“一个月……”
对于这样的结果,大家伙显然是不满意的,于是又争论吵闹了好久。
但最终还是散了。
因为没用。
没钱就是没钱,厂里没钱,市里也没钱。
忽然“咚咚咚”,有人敲门,刘安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抬头一看,却分明不是厂里的职工。
不由疑惑道:“你们是?”
陈远笑着走进来:“刘厂您好,我是惊蛰农机总经理陈远,身边这两位是我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