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态度不需要清楚直白的靠嘴说出来。
“走吧,免得被人看到。”
江辰直起身。
“这么早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献束花?”
“不然呢?”
江辰反问。
曹锦瑟抿了抿唇,默然不语的看着他。
“走了,要是被房家人发现,又得节外生枝。”
看了眼墓碑,曹锦瑟随同一起离开。
“听说房俊打算从军了?”
江辰问。
“你怎么知道。”
“这是什么国家机密吗?”
江辰语气轻松。
“消息挺灵通。”
曹锦瑟给予肯定。
“房俊总算是迷途知返,对房老爷子也是最好的慰藉了。”
“你就不担心房俊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趁机韬光养晦,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对你展开报复?”
江辰没笑,也没紧张,和这个墓园一样,宁静,平和。
“我以前就不怕他,以后还会怕他吗。”
很狂。
很傲。
可却又让人无话可说。
房家的未来走势已经确定,不至于一夕坍塌,肯定也将步入下坡路段,房老爷子在世的巅峰时期都斗不过,更何况以后。
“房俊出狱后,你见过他吗?”
“见过。”
曹锦瑟道:“和我印象里的他,变化挺大。”
“想着去从军,并且还是跑到川蜀,说明他是大彻大悟了。”
“你连他去哪入伍都知道?”
“有必要大惊小怪?”江辰反问。
“把你得意的。”
曹锦瑟孩子气的撇撇嘴。
江辰扬起弧度,朝阳越过古朴的院墙,再渗透层层叠叠的遮挡,洒下斑驳的光影。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房少此去,任重道远。”
曹锦瑟眉峰拢聚,偏头,终于忍不住。
“谁告诉你的?”
江辰没再装神弄鬼。
“王鹤亭。”
曹锦瑟恍然,“你和他关系这么好?”
“那倒不是,他和琉璃是朋友,从京都折返在东海歇脚的时候,见了一面。”
“在年轻一代中,王鹤亭确实是一个佼佼者,各个方面都没有明显的短板。”
江辰很认可,虽然王鹤亭肯定属于南方派系,和京都两不相干,但曹锦瑟这个评价可谓是非常客观。
神州年轻一代的“弄潮儿”,江辰已经见识过一些,而且应该算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譬如口口相传的北袁南叶。
比起一根筋的虎痴,以及行事乖张的小王爷,相比之下的王上校显然是属于六边形选手了。
“那你见到他姐了吗?”
“见了,还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
曹锦瑟惊愕,停于百年银杏树下。
“嗯。”
江辰点头。
曹锦瑟神情古怪,“输了赢了?”
没说什么你猜,江辰默默叹了口气,略带遗憾道:“惜败。”
……
好一个,惜败。
“真的假的?”
对于这个结果,曹锦瑟似乎都还表示怀疑,“真的假的?”
“她真的是大校?”
江辰求证。
“嗯。”
“还担当过特种部队的教官?”
江老板的好胜心也不弱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
也是。
属于是军中机要了。
“输给这样的猛人,也不算丢人吧。”
他念叨道。
“何止是不丢人,完全是荣誉好吧。你知道一个女人这个年纪当上这个级别,代表着什么吗。你真的是惜败?”
“输给人家,我应该用不着吹牛吧?”
“如果你真的能和她打个有来有回,进部队各个尖刀营估计都抢着要了,你居然这么能打?”
江辰不以为意一笑,“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你也不看看我身边都是谁。”
曹锦瑟莞尔。
“小觑你了。”
“那些健美先生只是看上去五大三粗,真正的安全感,不是靠视觉效果。”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要以貌取人。”
江辰继续前行。
曹锦瑟再一次撇了撇嘴,迈步跟上。
墓园这种地方很神奇,容易让人感觉阴森,从而害怕恐惧,可有时候,却又能带给人心灵深处的宁静与平和。
“不去看看你的家人?”
即将下山的关口,江辰徒然道。
曹锦瑟一怔。
“我可以等你。”
江辰补充。
为什么要等。
就不能一起去吗?
曹锦瑟看向他,“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这里的空气这么好,就当养生了。”
江辰自然而然。
曹锦瑟笑了笑,“不用了。”
“我也可以陪你去。”
江辰继续道。
曹锦瑟看着他,不说话了。
江辰没笑,坦荡镇定。
“空手去?想得挺美。”
曹锦瑟扭头,继续往山下走。
江辰立即跟上。
“这个问题简单,无论花还是草,这里到处都是,随便摘一点,比花店买的强。”
“你是一分钱都舍不得出对吧。”
曹锦瑟一语道破。
二人渐行渐小。
野花野草轻轻摇曳,漫山遍野,生生不息。